旁坐下,将手中拎着的雕花酒壶递到洛玄跟前,笑道:“敬萧家主。”
洛玄停下吹奏,将叶子拈在指尖望了白澄一眼,笑骂道:“明知我不胜酒力,说,想灌醉我有什么企图?”
“岂敢岂敢。”白澄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只小巧玲珑的银色酒杯,斟满了将其中一只递到洛玄跟前,“这酒不烈,浅酌一杯醉不了人的。再说,”他望着洛玄,嘴角浮上抹戏谑,“我若是有什么企图,哪需要将你灌醉?”
洛玄骂了声不害臊,接过那酒杯与白澄的相碰,银器相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就着月色喝下。这酒确实不烈,入口甘甜,约是小孩子都能喝的那种果酒,洛玄又喝了两杯,只觉着胃中暖洋洋的,反倒有些舒服。
“我喜欢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洛玄望着天空,面颊因这些许的酒气微红着,“小时候我半夜睡不着,偶尔也会偷偷翻到屋顶看星星。王宫的夜空,可美了。”
“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告诉了父王。他知道后把我母后责骂了一通,说她教子无方,养出了个野孩子。”洛玄嗤笑一声,摇摇头,“后来,我就知道自己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若做错了事还会连累别人,渐渐的,就不敢了。”
“再长大一些,我去了天心观,半夜如果睡不着也会跑到屋顶躺着。”洛玄说着,便仰面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无视着茫茫夜空,“师父也会念我,但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个什么意外,摔下屋顶摔断腿什么的。啧,男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脆弱。”
“现在好啦。”洛玄偏过头,朝白澄莞尔道,“我想爬屋顶就爬屋顶,想干嘛就干嘛,再没人能管我。”
洛玄说话时白澄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将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望在眼底,清浅的眸子明亮透彻,又含着说不清的暖意。待洛玄自顾自地说完了,白澄微笑着应道:“嗯,不但没人管你,还会有人陪你做这些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白澄笼在月色下,说这话时,整个人都罩着层ru白色的光晕。洛玄看得失了神,半晌,微微垂着眼帘道:“十四,你对我真好。”
说完这话好像觉得还不够,又接着道:“真的,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遇到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一个人乱晃,想想都寂寞得很。”
白澄新建围产,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对了十四。”洛玄又突然坐起身,一手撑在身侧,黑亮的双眼直望进白澄心底,“等这次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白澄稍加思索,微微摇头:“不知道,暂且没有吧。你呢?”
“我啊,我想……既然应下了这家主之事,就先留在萧家,招募门生,好好指导阿冉修行。”洛玄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头,“然后,等阿冉长大成人后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他,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白澄听着,轻笑一声。洛玄望了他一眼,撇过头,露出的侧脸脸颊却更红了些:“这之后我想……想跟你一起再寻个小山村住下,嗯,也带着大灰,就像以前一样。”
种种地养养鸡,每天逗逗大灰,偶尔替村民驱个鬼,再也不要理这些个仙门间的弯弯绕绕,过自己自在逍遥的小日子去。
“如果想易风他们了,就御剑出去逛几天,或者请他们来做客也行。我可以宰只鸡再炒两个自己种的菜,多新鲜。”
“你说……”洛玄说着,面上露出向往的神情,“我这个打算,能实现吗?”
“能。”白澄浅浅笑着,“说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这夜,风微凉,酒微温。十指相扣,仿若诺言,亘古不变。
*
半个月后,王菁与王莘接到了家里传来的召令,唤他二人回去为鎏月宴做准备。二人想着正好提前回去将姬子竺的事情告知父亲,边收拾行囊边向洛玄保证再三道:“我父亲向来厌恶那些颠倒黑白的人,我们家一定会帮你们的!”
洛玄应着,嘱咐二人路上小心,又将老孟为他们准备的一大包吃食塞进他们怀里,笑着将二人送出城门。
大灰呜呜地咬着王菁的衣角死死不肯松口,姐弟二人与大灰堵在城门口难舍难分,泪眼汪汪地对视了半柱香,王菁才狠狠心拽回自己的衣袖,挥着缺了一口的袖子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两个少年走了,没人整日拉着萧冉与大灰玩闹,家中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洛玄Jing挑了十个修为尚可的家仆,与白澄一起连日指导他们修行,不为别的,只望能在鎏月宴上撑撑场子也行。每每二人将那十个家仆折磨得苦不堪言,萧冉就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羡慕道:“表哥,什么时候教我呀?”
洛玄揉着他的小脑袋保证道:“等这次我们回来,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拉钩!”萧冉开心地伸出小指。洛玄一怔,旋即笑着勾住他那根细嫩的指头:“嗯,拉钩。”
再半个月后,洛玄思量再三,还是给远在王都天心观的师父写了封信,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望能相助一二,只是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