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张家在安乐村立户,虽然有李家暗地里在帮忙,不过真说融进这个村子,可还得多亏了这几家人,肯和兰娘来往呢。
挨家送了一大捧,然后给那些对这种玉米感兴趣的人家又送了些种子,夏荷转了这一圈,没想到竟用了一整天的功夫。
他摸了摸笑得都快僵了的嘴角,心底里却是暖暖的。这些婶子抓着他嘘寒问暖,感叹他这十几年活得不容易,还关切地问兰娘如今过得怎么样,虽说是也带着些好奇在打听,但终究是出自好意。
瞧天快要黑了,夏荷只好赶紧赶去田头。
这个月份麦子刚收,地里种什么的都有,种玉米的人家也比他走的时候多了不少,看样子这蛮子的东西,还挺受人欢迎。
夏荷想了想自己即将弄出来的东西,心道是,到时候,要让大伙儿每天吃得更饱。
想到这儿,夏荷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还挺重的,赶紧回了李家,挨个院子查了一遍。
忽然金宝哒哒地跟在夏荷身后,一脸委屈的模样。
夏荷忙问:“金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姨舅舅给你报仇。”
“金宝碰到了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爷爷。”金宝说。
不过当夏荷想问更多的时候,金宝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开口了,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那个人惹人讨厌。问不出什么的夏荷只好带着金宝去找林婶要吃的,安抚一下小娃娃了。
不过没几天,夏荷就见到那个“不讨人喜欢的爷爷”是谁了。
李同财自从被从村长的位子上请了下去,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自觉无脸出门,倒是一直安静。夏荷来安乐村过了个年,都只见他家那个疯婆娘,没见着他本人。如今李同财却乐呵呵地又在外头晃了,似乎在找什么。
见了夏荷,这人却是脸色一变,拂袖而去。
夏荷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惹过他了吗?
又过了几日,这回是金宝要去河边玩,李老太太拗不过他,只好让夏荷去陪着。结果在路上又碰见了李同财,还没等李同财说什么,金宝立马躲在了夏荷身后。
好歹都是李家人,夏荷便指着李同财说了:“金宝,这是你同财爷爷。”
金宝嘟哝了一声:“坏爷爷。”
夏荷便明白了过来,抱着金宝,想躲李同财远一些。
李同财脸上一僵,道是:“金宝这是怎么喊人的呢,就算是慕哥儿不在家,你们也得好好教养咱李家嫡系的独苗才行。实在不行,干脆让他叔公教好了。”
夏荷一想,金宝的叔公?李同财这称呼没带上排行,指的只能是金宝的亲叔公了,但那官老爷不是远在天边么,李同财忽然扯上他是什么意思?
想起老太太和李慕对李同和的态度,又想起香儿当初惦念着嫁给自己亲堂哥那事儿,眼前这人好像也说起过什么父亲不在叔叔做主,想必也是那位在撺掇,夏荷虽没见过李同和,心底里却已然没把他当好人瞧,只想抱着金宝躲得远远地。
夏荷便说:“小娃娃童言无忌,想必是曾经碰到过同财叔,同财叔对我们家金宝做了什么吧,不然金宝一向乖巧,哪儿能随便说别人坏呢。”
说罢,他便抱着金宝走了,留下李同财,脸色又变了变。
不过今日这事也算是给夏荷提了醒,一回家夏荷便提笔给李慕写了信,又跟李老太太念叨了念叨。李老太太嗤笑一声:“同和胆子大了,怕是想拿着金宝,拿捏我家慕儿吧。”
“他好歹是慕哥亲叔叔,怎么这个样子!”夏荷不满。
“一样米养百样人,谁知道咱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家伙。”自打年初把梁京来的年礼都关在了家门外,李老太太便不再掩饰她对李同和的不满了,摇头道是,“唉,同和那个人,哪儿有什么大出息,不过是爱钻营罢了。这些年没传回来过准信儿,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官,不过想必是官不大,能巴结上的皇子估计也没多大本事,手底下没个人,他就想把慕哥儿献上去,做个人情呢。”
李老太太这时倒纯粹是不惮以恶意去揣度,倒没想到,她居然说中了。
警惕起来的老太太,抖擞了下这些年愈发惫懒的Jing神,先是拘起了金宝,让夏荷和林婶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去村里乱晃了,而后又特地找了人,专门送这一趟信去庆阳,再后则是坐镇在李家门口,谁来都要先过她这一关。
这时候,李老太太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她拿捏住了李家,分家时硬气了一把,照着家规分了。仓库里的粮都划给了李同和,但地和这祖宅,则必须是慕儿的。
如今这整个村子都还要仰仗着李慕手里的地过活呢,也不敢真对这老太太做些什么。
收到李慕的回信后,李老太太心中的主心骨定了。没过两天,她又收到李同和的来信。
有了主心骨的李老太太让林婶和夏荷这两个大力气的,把人给赶了出去,这回就连信都没留下。却没曾想,那送信的像是料到了这一出似的,转头去了李同财家。
李同财便像个大喇叭似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