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曲清言出行就觉各位不便。
只能让曲文海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手跟在她身边,到了城门口就见着周二已是骑马候在此处,两人汇合就直奔居庸关大营。
她前一晚已是连夜命人送消息过去,行至半路就遇到朱瑾睿派来接应的人手。
“好久不见。”
主帐中已是挥退了所有人手,朱瑾睿独自一人端坐在主座中,两年不见他通身的气势越发的锐利,如打磨的利剑已是忍不住要破鞘而出。
曲清言只一眼就明白了为何景帝会想要他的性命……这般气势景帝已是要压不住。
身为帝王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超出自己控制的人和事出现,遇到了就会想要第一时间毁去。
她现在已是明白余有台的前世里为何朱瑾睿会死在战场上。
“微臣见过王爷。”
她敛了视线,神容语气都与从前无异。
朱瑾睿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她身侧,想要抬手捏上她的下巴,被曲清言快速的向身旁挪了几步而躲过。
“你躲我?”
这是第一次朱瑾睿对着曲清言没有用上自称,浴血的目光总容易让人不寒而栗,曲清言不由得又向后退了几步。
“王爷许是还不知,广王殿下在海外喜得一子,算算时日怕也该百日了。”
无端的提起余有台让朱瑾睿忍不住一顿,接着就突然明白她这话语中的寓意。
“你敢!”
她为何不敢?
曲清言这会儿倒是不躲不避的迎上朱瑾睿的视线:“微臣以为王爷此时应该对军饷物资更感兴趣。”
她在小琉球尚未离开时,曾有一日余有台特意拉着她的手说起朱瑾睿之前大婚的王妃为他生了一位嫡子。
她那时还不懂他的用意为何,现在倒是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她眼前这人更加的不值得她委身。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的就惦记锅里的,娇妻在侧心头还要有朱砂痣和白月光,他朱瑾睿凭什么用这般捉jian般的目光看她!
军饷、物资。
能遏住朱瑾睿脖颈的最关键的两样东西。
再如何的心有不甘他都明白这是余有台在告诫他不要动曲清言的警告。
他似是一早就猜到了如今的局面,又一早猜到了景帝的举动。
收回视线的同时背转了身子,朱瑾睿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最后一点不甘。
“他有什么条件?”
“我不知。”
曲清言确实不知,余有台的信中就只说这些银两物资归她调配,若她愿意送到朱瑾睿手中,朱瑾睿定是会承他们夫妻二人的情。
她看信时自然是将夫妻二字自动屏蔽,她心中不是没有担忧,朱瑾睿率军已经退至了京城的大门口。
若他拿到这批军饷和物资没了后顾之忧,谁知道他下一刻是会去收复失地还是直接攻破城门。
他的二十万大军可是几乎都被带到了这里,若是紫禁城的城门被他攻破……
她几乎无法去想这个可能,私心里就觉余有台这简直是在玩火。
主帐中没了话语声,朱瑾睿看着前方的地图久久不语。
“你们二人的情我领了,我朱瑾睿对天发誓。”
为何要发誓曲清言已是不需再问,上前一步将自周二那里拿来的私章递了过去。
“这是印信,人我已是带了过来,你传他就是。”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过清楚明白,就像是在曲清言看来余有台自始至终都在赌一般,朱瑾睿这里她将东西送到就已是足够。
“他……叫什么名字?”
就在她要走出帐篷时,朱瑾睿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曲清言脚步一顿,突然明白他是在问什么:“欢哥儿,他起的名字。”
欢……余有台两世都在求的一个字用在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朱瑾睿摩挲着那枚印章,久久不语。
腊月二十八,鞑子终于越过雁门关开始向着京城进发,腊月三十,站在长城上已是可以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
京城中人人自危,就是景帝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是玩过头了。
急急的将张乾远宣入宫中,两人在武英殿中商议了一整个下午,但空了……空了,早就已经空了。
这两年景帝逢年过节大摆筵席普天同庆,又在全国各地大肆兴建庙宇,国库的银子早就花光了。
朱瑾睿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不是他不去处理,是国库真的没有银子可以送到边城。
“祖父,陛下可是要送粮草物资到豫王那里?”
书房里,已是开始蓄须的曲清闻依旧如同早年那般,遇到事就会来找曲文海分析。
曲清言在一旁也好奇的看向曲文海,景帝传张乾远入宫的消息怕是京中无人不晓了。
曲文海叹息着口中全是苦涩:“国库早就空了,不然张乾远扣着豫王的奏疏不发,我们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