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险些摔倒,也因为上面的声音,动作更加轻了起来。
“知道又能怎样,铺里伙计都收了咱们的好处,谁都不会说的,我就不信秦老头一把年纪还真来码头盯着咱们卸货。”
另一名船工显然也跳了下来,许是跳的太猛,船身明显比上次晃动的厉害。月娘第一次上船,哪里站得稳,闭上眼睛闷声向船舱一侧斜斜栽了下去。
咦?软的。船下难不成还有床铺?光线太暗,月娘觉得自己并没有撞到一箱箱的货物上,尽力适应船舱深处的光线,同时四下摸索。
抬头撞上面前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从没想过这里会出现第二个人,月娘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船身惯性又一次让自己投怀送抱的贴在对方身上。这人高自己太多,月娘呆呆的仰望着,自己那双大眼睛在惊恐之后布满疑惑,船底光线昏暗,看不清相貌,可这男子的眼神,分明哪里见过。
男子想来已在船底多时,视线如常,定定的看着月娘的举动,对上月娘眼神的一刻,似有万般惊喜闪过。随之双手借势环在月娘身后,俯下身捉住月娘的唇。
此时月娘恨不得狂扇对面这个轻薄自己的男人,可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投怀送抱,和现在不能暴露,又羞又恼。如果现在发出声音,船工虽然可以帮自己解围,可是这孤男寡女,私会的名声就是无论如何都背定了。
男子似乎知晓她的处境,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月娘有些透不过气,好热好热。本想换气,却被对方趁机而入,一丝清凉入口,月娘顿时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不是肆意的掠取,却是温柔绵长,仿佛在用这吻,抚平她心中刚刚泛起的全部惊恐,仿佛这一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月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连反抗都因为这吻没了一丝力道。恍惚间,在这chaoshi昏暗的船底,嗅到了阳光的味道。是在做梦吧,这是梦里常有的味道。
船工吵嚷声渐远,应是相继离开甲板上了岸,随着船舱又一次晃动,月娘渐渐拢起零散的意识奋力推开了对面的男子。许是因为船外已无人,虽然全部力气并不特别大,但男子这一次没有用力圈住自己。
顾不得所有,月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奋力奔向甲板方向。
“可记得我?”身后传来男子期待的声音,月娘爬上甲板前愤愤的回头说道“疯子”,同时瞥到男子嘴角勾起的一抹淡笑。
见月娘瞥向自己,男子笑意更深,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神中满是欣喜。
没错,虽然是惊恐,但眼底仍有昔日的炽热,这样的炽热,再无他人,他知道,这一世,终是遇到了。
“月儿,快醒来吧,这一世,我不只要护你安好。”声音很低,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含香见月娘上了岸,快步跑过来。
“改天再和他们算账,先回家。”月娘此刻的心跳仍然没有平复,分不清是因为惊吓还是,还是刚刚那个轻薄自己的男人。想到那个悠长的吻,可恶,丢死人了。
还没走出码头,大队的官兵就将陆上的道路封死,带头一名小将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几队人马分头搜查,说是有通缉要犯逃窜到码头。
含香下意识的护住月娘,这通缉要犯若是被逼急了,难保不伤人。
而月娘则迟疑的看向自家商船,难道船上那个人,是这通缉要犯?是就最好,赶快送去官府,狠狠的打。可是,最好还是不是吧,若是要犯,被抓住是要杀头了。
码头女客本就不多,月娘和含香被迫停下来站在那里,一身富家打扮迅速吸引带头将领注意。月娘正出神,带头将领已走到面前。
“末将奉命搜查,未免伤及无辜,还请小姐稍稍远站。”说罢,命两个小卒护在月娘和含香面前,又急急向岸边走去。
剑眉皓齿,气宇轩昂,果然是英气逼人,和以往那些商家公子的温文有礼不同,一身正气瞬间让月娘神清气爽。
“这就是护国公家的小公子袁禾,真真是一表人才。”
“护国公家的家教出了名的严格,难怪这小公子一身正气啊。”
见官兵都集中在岸边搜查,同样被滞留的百姓开始放松了警惕,纷纷议论起来。
月娘和含香的眼神紧随袁禾的身影,在码头来回穿梭。
许是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袁禾远远的望向自己这边。是自己这边吧?似乎还有些不真切,月娘和含香对视了一下。
“含香,你想什么呢?快告诉我。”月娘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一时尴尬,就毫不择言的问出了口。
“小姐,你说袁公子定亲了吗”含香许是看呆了,月娘本是遮掩自己,不想含香却着了道,一时间又气又笑。
“不妨,回去就让爹托关系给你送到护国公府里。”说完,用手掩住朱唇痴痴笑起来。
含香这时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又急又恼,手里绞着帕子,哀怨的看着月娘,脸红到发烫。“小姐就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