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了,该晚了。”施昉还是不想松口。
“都已经等了三年了,难道还等不了再一个三年吗?”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碗。
“呵,倒是臣太过心急了。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施昉终究还是没办法,只好告辞。
“施尚书,慢走。锦罗不送。”她仍旧淡淡的笑着说,待施昉走远了才对着旁边的树丛开口:“出来吧。”拿起茶壶往杯中倒茶。
“姐姐。”能义从树丛后头走出来,嘻笑着道。
“怎么,是陛下让你来的?”她抿一口茶,明显不想多说。
“姐姐……”
“你啊,下次不能再这般了。”她无奈道,轻揉眉心,“如若不是施大人家中未曾有适龄的女儿,恐怕,我会以为是他想将女儿送进宫中。”
“正是。这次也多亏了姐姐,帮忙劝退那些大臣。”
“可我劝得了一时,劝不了一世。陛下逃不掉。”就算是锦罗,也不赞成萧煦如今的一味逃避,“他以为这样,就不必再选秀了吗?”
“可是,陛下实在不是我能劝动的,还得姐姐来。”能义也有些委屈。
“陛下在哪?”
“陛下约摸是在秋袭宫,姐姐要找陛下?”
“嗯,也该同他好好商议此事了。”锦罗起身,稍稍整理衣衫。
萧煦静静地立在秋袭宫外,半晌才抬脚走了进去。
这些年还是有人来打扫的,屋子里并未积灰。
坐下,眷恋似得将脸庞贴到桌子上,贪婪的将一切装进眼中里,像是要把它们都永远记住一般。
锦罗来时,就见着萧煦趴在床榻上安睡,蜷缩着身子,如同当年她第一次照顾他时那般。
那时候他还小,大约是从小就缺少关心的缘故,他极为缺乏安全感,长此以往才养成了那样的睡姿。
睡姿,也是被她纠正了好久,才堪堪改过来的。
原来,你累了吗?
是我太心急了吗?
她苦笑一声,顺势坐下,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安静的守着他,守了许久,许久。
天快暗下来时萧煦才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锦罗。用手撑着头,闭眼假寐。
想着让姐姐好好休憩,萧煦放轻起身的动作。可未曾想,他一有动作,锦罗便被惊醒了。
“醒了?”她笑得很浅。
“嗯。姐姐,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无措。
“当然是来找你的……”她不免失笑,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又像是想
到了什么,声音一点点地低了下去。
“姐姐?”
“你这年,过得很不安稳吧?”她问他。
“姐姐?!我没有……”他的声音一下高起,又放低。
“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你啊,不要一味抗着,要同我说才是。”她一下一下的抚顺他的发,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是说过,不能事事都依赖我,可是你这样也不对啊。”
“姐姐……”他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说出任何辩解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对,都对。
“姐姐……”他抬眸,讨好似得看她。
“好了,我们回去吧。能义也该着急了。”她下床穿上鞋子,转身对他笑道。
那一瞬间,萧煦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她和他,她笑着问他:五殿下,可有给我住的屋子?往后,我教你读书可好?……
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景,每一神情,回想起来,如在昨日。
好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回得去。
他对她笑了,“嗯。”
笑得很开心,好似连眉梢都带上了他的喜悦。
他抓住她的手,就如同幼时那般,稚气未脱。
☆、宫女
这一日,锦罗正领着一众新宫女来熟悉宫中的各座宫殿,半道上遇见了别的几位姑姑。
可这时候有些不巧,锦罗面前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宫女,“姑姑……”
“有何事?”她笑笑。
“您,您知道陛下喜欢什么吗?”支吾了一下极快地说出,还带着些许不安。
“陛下,的喜好?”她重复一遍。
“嗯。”却没等她回答就匆忙跑开了。
她轻眯双眸,转头,就见着几位姑姑站在那。
“姑娘。”几位姑姑都极其规距的同锦罗行礼,锦罗也受着。
“这宫中也该肃肃了。”她笑了。
几位姑姑不敢答话。
她浅笑着问:“你们是要去做什么?”
“姑娘,咱们几个是要去何大监那。”其中一个回道。
“能义?”她反问。
“是。”她们都低着头回应。
“那就快些去吧,免得他等急了。”
“是。”又是一礼,往边侧匆匆离开。
“你跟着我。”锦罗对着新的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