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
安奈悄悄伸手摸了一下楚何的眉骨,看他睫毛动了动,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指,指尖似乎还停留着他的温度。
楚何收紧了手,声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安奈没听清,“什么?”她凑过去又问了一遍,楚何还是闭着眼睛,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奈奈,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他的嗓音很低,沉沉地,带着酒后的黯哑。
安奈觉得她的耳朵被他喷洒的热气烫了一下,她坐直身子,摸了摸滚烫的耳垂。
看楚何累极了的样子,安奈没再挣扎,其实她也挣扎不出来,男人本来就力气大,喝醉酒的男人力气更大。
好不容易等到车子开进停车场,楚何还没放她下来的意思,安奈按了楚何的大腿一下提醒他:“下车了,我们到了。”
司机已经下车了。
“到家了?”楚何一下子就醒了,圈着她的手松了一下。
“嗯”安奈拿起抬起一条腿想从楚何身上下来,车厢很宽敞,但也架不住他们这样的姿势,腿长,安奈一抬腿就被卡了一下,她屈着腿半跪在楚何身上正要起身的时候被楚何一拽,就重新跪到了他身上,一手还按在楚何身上……
安奈被她按到的尴尬的地方吓了一跳,她一下子就从楚何身上弹起来,飞快地跑下车了。
没走几步她整个人就一下子腾空而起被楚何横抱了起来,安奈觉得楚何刚才不是累极了睡着了,简直是在养Jing蓄锐,他一路把她从停车场抱上电梯,安奈本来就有点喝醉了,也乐得不用她自己走。楚何紧紧地抱着她,还腾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抱着她摸黑开了门。
一进门,安奈就被楚何按到了墙上……
这样的情景……也和那天晚上一样。
这么多年,除了那天晚上她故意和楚何说起以外,她很少回忆起那天晚上。
她记得那其实是她和徐依依都掉进湖里的第二天,也是楚何的生日。
那是她的一颗心最脆弱也最柔软的时候,她扶着醉醺醺的楚何进来,刚走到客厅楚何就反手把她按到了墙上,他一只手按在她耳侧,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她的T恤被蹭起来了,露出一小截腰,被楚何温暖干燥的手掌摩挲着……
带着不明的意味,和危险的气息。
楚何一把把她推到了沙发上……
其实安奈从小就是个很认死理的人,她小学五年级第一次被男生告白时,其实挺开心的,她觉得终于有人喜欢她了。但是那时候楚何就训了她,他说那个男生幼稚,说她傻,说一个人就应该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一个女孩子要有自己的底线,还说你要保护好自己,谁敢碰你你就弄死他。
安奈一直都觉得楚何说得对。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那时候安奈伸手够到了沙发旁边的那个花瓶……
那天晚上的月色清冷地透过落地窗落在楚何的脸上,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眼睛深邃而漂亮,漆黑得像是永远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脸。
她就在他的眼睛里。
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楚何没给过她任何承诺,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欢,但是他为她做的,远比班里那些用甜言蜜语哄着女朋友的男生多。
他是自她父亲去世后对她最好的人,他教会她重要的一切,他把她从冰冷的湖里捞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摆在了第一位。那些青涩懵懂的喜欢没让她放下防备,但是那些感情、感激和感动却一下子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还太小,她不喜欢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喜欢。
但是她害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也害怕她拒绝了之后,楚何再也不理她。
她特别害怕失去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
就这样,安奈放下了那个花瓶。
那是她和他最近的距离,那也是她和他的第一次。
安奈很疼,又很害怕,很不安。
但是因为是楚何,她只是紧紧地抓着沙发上的靠枕。
安奈醒得很早,她揉揉眼睛看向窗外的时候,天还没亮,她轻轻拿掉楚何搭在她身上虚虚地笼着她的手,从沙发上爬起来,她四下看了看,沙发这里一片狼藉。
楚何本来睡得就很靠外面,她一起来,楚何向外一滚突然从沙发上滚下来掉到了地毯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安奈吓了一跳,但是楚何可能是醉得太厉害了,掉下来也没醒。
安奈看看乱七八糟的沙发,她怕楚熠早起,也怕别人看到。
作为一个A型血处女座,她飞快地整理好案发现场,把靠枕和沙发垫都丢进了洗衣机,捋平了沙发,直到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连一丝褶皱都没留下她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太累了,她很快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做了很多梦,都是关于楚何,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