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往一处使,彼此有照应,才能一起蒸蒸日上。”
丁砚.宠.溺地看着她:“看得出,你也没少出力。这个家能到今天这样,有你太多心血。”
毕竟是认识了四年啊,虽说之前并没有与何小曼有感情纠葛,但何家是什么样子,丁砚还是有些记忆的。这几年,何家的变化太大了。
“都是家庭一份子。其实你也一样,虽说你父母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但我知道,你有多重要。”
紧握的双手,感知着对方的暖意。彼此认同、彼此欣赏甚至崇拜,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情感。
“丁砚,今天小姑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东方厂?”何小曼其实一直关注着丁砚,这关注是连自己都无法克制的,时不时就会眼神溜过去那种。
丁砚点点头:“相对于纺织,我更关注电子行业。事实上我认为电子行业面临的困难比纺织行业更严峻。”
何小曼一愣:“不会吧,电子行业不是很吃香吗,这是高科技行业啊,不比纺织,技术含量低一些。”
丁砚低声道:“吃香?这只是表面吧。你知道S市电子元件三厂吗?明星企业,行业龙头,八年前最辉煌的时候,利润高达2000多万,职工人均创造利润一万五千多;五年前,产值看上去仍然很可观,高达六千余万元,利润悄然缩减至一千三百多万;我一直在跟踪调研这家厂,它的产值和利润逐年下降,我预测,再过两年,很有可能会出现亏损临界点,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趋势。”
这例子太惊悚,何小曼听得目瞪口呆。崇光厂一直在高速运转,何小曼一心只想埋头向前冲,从来没想过,在另一个行业会是怎样的惨烈场景。
然而,这意外吗?并不。想起现实中曾经经历过、或者听闻的那些国企倒闭chao、下岗chao,其实正在慢慢逼近。也许世人还毫无警醒,依然沉醉在国家包办一切的美梦中,事实上,没人可以包办你的一切,包括国家。
不得不承认,丁砚的预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那怎么办?”何小曼不由问。
丁砚叹道:“所以研究者往往是痛苦的,他清晰地望见过去,冷静地面对现在,知道最深刻的道理,能预见最残酷的未来,却偏偏无力阻止。”
何小曼停下脚步:“不,我不觉得无力阻止,至少我们可以努力去争取,就算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我们也可以挽回一个是一个,救下两个是一双。”
她总是这样积极乐观,让丁砚不由佩服:“小曼,你真的特别自信。”
何小曼笑道:“你知道吗?我从小看着父母在穷困的生活中一愁莫展,也总结出了一些道理。我父亲为人聪明,读书多,他善于寻找原因,总结经验。但我母亲不,她读书不多,身体又不好,但我们家左支右绌的,居然也苦苦撑了下来,其实是要感谢我妈的。”
她坦然地望向丁砚的眼睛:“面对现实,有人问‘为什么’,有人问‘怎么办’。无论问什么,都没有错。但问了‘为什么’之后,要知道‘怎么办’,否则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而问了‘怎么办’之后,也要回过头再想想‘为什么’,否则一样的错误会一犯再犯,完全谈不上经验教训的总结。”
“小曼。你真的很厉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书,大概是读迂了,总在‘为什么’,倒不如你直接了当问一句‘怎么办’,也就迎难而上了。”
“哈,但我也需要你的‘为什么’啊。否则我迎难而上,也还是会头破血流。”
丁砚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们要双剑合璧嘛。关于电子工业局这事儿,我得回家问问我爸,看他是个什么看法,也许有什么我们也不了解的内情。必要时,我会把你小姑夫请到家里一起来探讨探讨。”
何小曼叹道:“你还真是,J省理工学院赚大发喽。”
“你小姑夫要七月份出发,还有时间详谈。就算出去考察了,等到正式引进也还有数轮的磋商,不会这么快。我们要先把东方厂的生产线搞搞清楚,如果这事能整理出来,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我们现在引进的不少生产线,其实都毫无尖端性可言。”
何小曼叹道:“的确是这样啊,只怕老外不愿意分享先进技术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负责引进的人员……本身也行不稳立不正吧。”
这话题就严肃了,的确属于不负责任的猜测,但是何小曼又知道,这猜测必定也是事出有因。如果真去下手查,肯定有不少猫腻。
夜风吹来,吹起了何小曼的裙裾。丁砚揽住她的肩:“算了,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别讲这么沉重的话题。不如说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做客吧。”
“去你家?”何小曼有点意外。
今天丁砚此人很不要脸地在何家自称是“男朋友”,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这么快又要把自己弄去丁家做客。
以他如今的作派,何小曼相信,他一定会继续很不要脸地介绍:这位是何小曼,丁砚的女朋友……
想起高萍曾经的冷冷一瞥,何小曼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