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上,走向一个既定的终点。咬紧嘴唇,她极少外泄情绪的脸上,终于看出些许端倪。
Cao场上鲜艳的国旗在高处的风里猎猎飞舞着,青翠欲滴的高大香樟静静站着,任枝叶轻摇颤动,隐约的香气散向各处。
并没有刻意选择什么隐蔽的地点,体育馆内舞蹈房此时本就没人。
室内空旷,舞蹈房后侧的小花园里蔷薇开得正好,透过磨砂的窗玻璃,花朵娇艳妍丽的姿态被扭曲。
两扇窗间的距离约两米,两人倚着舞蹈房的墙面,之间是陌生人的安全距离。
另一侧的窗户半开着,暗香浮动,孟婉婷侧头,微仰着望向高出一个头的少年。
窗外有隐约的声响,沉默汹涌着,她细细辨认出窗外的人是在朗读新概念三的第23篇课文。听不清楚声线动听与否,只有那一句“One man\'s meat is another man\'s poison”反反复复在耳蜗里盘旋。
甲之蜜糖,乙之□□。
定了定神,她先开口:“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本笔记本吗?”
“嗯...”
“我问你,”鼻尖酸涩地停顿,孟婉婷语气不自觉急切地追问:“你真的看完了吗,那那些我写给你的话,只是翻翻就过了是吗?”
眼里泛着泪光,她从来不是心急的人,小鱼总是抱怨她不疾不徐的性格,无法分享瞬时的惊喜和感动。她总是无奈地笑着,眼尾微微下垂,可爱的小模样惹的小鱼不忍心再多苛责。
其实她也不总是淡定坦然,恍如此刻。
“你要说什么?”少年语气依旧平淡。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她的眼前一片氤氲。
窗外的人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也许是错觉,此时她的耳中只剩下自己质问的言语。
“因为...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锥心质问换来单薄回应,听起来可笑的到底是谁?
窗外早读的少年收起材料,顺着舞房后的小路离开。
小花园里蔷薇开得正好,空气里漂浮着清甜。他的视线无意往窗内撇,熟悉的声音传来,脚步却比大脑反应更快,不自觉地停住。
——孟婉婷。
利落地侧身,他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紧贴墙面,斜倚在舞房外贴着橙色瓷砖的墙面上。
“那当其他人把我们看成cp的时候呢?你就没有想过什么吗?”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害我以为沉浸其中的不止我一个人。
少年却无谓地淡笑,“那只是其他人的想法而已...”
“但我也是那样想的!”话音未落,她出言打断,谢旻瞬间愣怔,却听她继续道:“每次你为我做些什么的时候,每次你关心我的时候,还有当其他人说我们很相配的时候...”
“那你就不要听太多其他人的话了,我们做朋友就很好了。”少年的视线来回逡巡了一会儿,仍是一副淡然无辜的模样,并不当真。
孟婉婷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地紧咬唇瓣。
“你不要想太多了。”少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轻拍她的肩,转身离开的背影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狼狈。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凉到底,眼泪终于从小米孵成黄豆,不堪重负地落下来。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的心里,我未来的每个画面,都会有你的出现。
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组建幸福的家庭,我可以系上围裙为你学着洗手作羹汤,只希望你以同样的心情接受我的心意。
背上校服与光滑的墙面摩擦,毫不费力从墙上滑落,孟婉婷紧紧抱住膝盖,头深深埋进堆叠在一起的校服裙内,马尾四散,包裹住她瘦弱的肩。
墙外的尹兮周斜挎着背包,静静地站在窗外,阳光在他的身后照进舞房,投下的Yin影恰好包裹住无声哭泣的女生。
他的指尖蜷起,拇指和食指在窗外圈起一个心形弧度,对准窗内的少女。食指微动,仿佛轻轻摩挲着女孩的头,微微启唇,吐出无声的四个字——不要难过。
她不知道。
两个陌生人坠入爱河,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不是巧合。
在远去的谢旻心中的她像是无性别的存在,或者说是与自己同性别的存在。
从小到大的陪伴只概括在兄弟情谊之中,而非青梅竹马那样,深沉中掩藏着浪漫。
而窗外这个少年,就算十天半月解不出的难题,偶尔抽根万宝路就够发泄,可看她这样难过一次,抽完整盒Marlboro也难得半点纾解。
☆、百日誓师
百日誓师。
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一层一层放满了花盆,各色鲜花盛放,争奇斗艳。
台阶下立着硕大的弧形红色拱门,“高三年级百日誓师大会”几个白色大字映在鲜红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