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正是因为她深知诸葛茂的水平,觉得自己输给他太冤枉了,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学妹,我就是试试看……你也知道,美院的老师就没一个欣赏我的作品,我那天看你去邮寄寄画,我就在想国外社会开放,包容,也许会有国外评委欣赏呢,没想到美国人还真挺识货……”
诸葛茂说地得意洋洋,颇有扬眉吐气的意思。之前被批成臭狗屎的画,现在不照样有人喜欢嘛,所以还是会有伯乐出现,之前经受那么多挫折,就是他的方向不对。
看着他脸上欠扁的表情,杨晓卉愤愤不平。她辛辛苦苦地准备参赛的画,而人家随随便便地拿一副旧画去参赛,名次还比她高,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那恭喜学长了,能得到美国人的赏识!”
说完,一脚踢翻画板,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她刚才观察过了,这幅乱七八糟的画都快完成了,也算为自己小小地出了一口气,虽然不过瘾。
画室里,诸葛茂目瞪口呆地看着学妹一阵风一样飘走,然后低头看着染上颜料的画,头疼地不行。他画地是不好,可也有自己的艺术追求,还不知道能不能补救呢。
齐呈州歇了一个午觉,眯瞪着老眼,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走到画室。
心里不住地感叹,不服老不行啊,以前年轻的时候不睡午觉,下午都是Jing神抖擞的,现在睡了午觉,Jing神还是不佳,老了老了。
进了画室,远远地看到诸葛茂埋头作画,满意地点点头。等走进了,就看到他在画上鬼画符,气得脸颊抽搐,浑身发抖。
“你……你……以前画不好,至少还有个态度在……现在呢,是已经无所谓,完全放弃了……开始不管不顾地作画,你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这个当老师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是我不称职,我不是个好的老师……”
看着齐呈州差点老泪纵横,诸葛茂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师。
突然,他看到杨晓卉留下的那份报纸,计上心头,拿着报纸就让齐呈州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没流猫尿呢,你留着自己擦眼屎吧,小子。”齐呈州却误会了,以为是让自己擦眼泪的,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有这么脆弱,这么一点小事还哭,谁哭了,他趁诸葛茂不注意时,悄悄拭去眼角沁出的泪。
诸葛茂哪里敢反驳,低眉顺眼地凑到他身边,说:“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清楚报纸的内容。”
齐呈州的英语水平比诸葛茂好,就算十来年没摸过英文书籍,一看这英文报纸,脑子也迅速地接受信心。
他足足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僵硬地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傻乎乎的诸葛茂,口舌仿佛打结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出口。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已经跟不上形势了。
齐呈州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就离开了,他需要缓缓,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消化一下。
没几天,诸葛茂和杨晓卉参加美国青年绘画比赛,得奖的消息传遍了美院,接着传出了美院。
消息是被齐呈州首先传出去的,他始终都想不通,就跟老伙计万季良念叨了两句,万季良不关心诸葛茂是否得奖,在知道自己的学生得了第三的名次,心里很是高兴,就跟方校长多说了几句。
方校长不敢置信地问连问两次,万季良看他半信半疑,就把报纸要过来给他看,方校长这才相信美院学生,得了美国绘画比赛的第一第三,这种好事怎么能瞒住藏着呢,于是美院上下都知道了。
他还怕不够热闹,不仅在学校宣传栏里面大写特写这件事情,还咬咬牙拿出所剩不多的经费,让老师去买了两块红布横幅挂在美院门口,让来往的人们都知道美院这件大喜事。
杨晓卉每次经过这个横幅,都觉地莫名羞耻,恨不得撤掉。
至于同学们一边觉得杨晓卉名至实归,得奖不稀奇。一边却诧异差生诸葛茂居然得了第一,纷纷觉得美国评委审美口味奇特,更有些心里有计算的同学跑到他身边,想学他的绘画风格,心里想着搞不好自己以后也能在美国得奖呢。
消息在省城发酵一个多星期,连省城日报的记者都惊动了,来美院采访了。
方校长事先得到风声,早已经跟美院教师对好口径了,一致把诸葛茂塑造成不被理解的孤独画家,要不然,就他以前的那些个表现,美院可丢不起这个脸。
记者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并有先去采访两个当事人,而是先采访了他们的老师,齐呈州和万季良,先对他们有一定了解了,然后才好展开采访。
齐呈州看了眼万季良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对于女记者问题,他稍微一思考,就能马上回答出来,而且言语之间,都是对杨晓卉浓浓的欣慰满意。
再一想,等一会儿就轮到他了,这昧着良心夸奖那个混小子,他良心受不了啊。可是美院的名誉也很重要,不能毁在他手里。
结果是,齐呈州红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