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的冷汗更是冒得许多。
“夫人。”
“夫人没事儿吧?可要奴去唤公子来。”
“不……咳咳!”淮琦一听要叫封昔和过来,忙开口阻止,却因为太急而呛了几口冷风,剧烈咳嗽出声,“别……眼下公子想必正与傅大人商量要事,我的事儿,不要紧,带我去屋里歇息片刻便可。”
府上的这位婆子原是个年岁大的,早已看透了不少容颜卓绝的美人骄纵蛮横,也没少见过娇弱禁不住风吹的,却极是少见这患着风寒拖着病体还这般硬气的女子,当下朝身后几个丫鬟使了眼色。
那几个小丫鬟乃是府上最为机灵的,哪儿能看不懂管事婆子的眼神,忙换下刚刚的冷漠,上前殷勤嘘寒问暖,更有的转身去寻大夫。
“夫人可得撑住,还差几步便可到屋中了。”婆子搀着淮琦,温声安慰道。
淮琦只觉得胸腔一股憋闷,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便感觉眼前一白,当下便倾了身子。
“琦儿!”放不下心来只同傅凉寒暄了几句,封昔和便疾步往后院中踱来,碰巧就瞧见淮琦晕倒的场面,眉头皱得死紧,飞身扬袖将她接个正着。
婆子哪里见过这般迅速的身影,不由得佩服,“公子……丫鬟已经去请大夫了,先,先扶夫人进屋歇着。”
封昔和冷冷地瞥了眼婆子,语气更是冰凉,“本公子与傅大人师出同门,亲若手足,你在府上如何待本公子无妨,但若得知你对我家夫人不敬,我必追究到底!”
婆子闻言,忙低头跪地,“是是是,奴马上让人去催催,这大夫来得太慢了,奴,奴亲自去催催,去催催。”
婆子一边转身一边只觉得手心都溢出了冷汗。
这传闻中白国的第一公子,原来是这般长得好看心狠手辣之辈,实在,实在太渗人。
不过转念一想,公子虽然狠戾,但倒是个宠妻的主儿,唉,自家大人何时才能开窍,给咱们傅府娶位夫人来好好疼疼宠宠……
这傅府多年不曾来了新人了,实在太冷清了。
“大夫来了。”丫鬟在门外打着帘子,扬声道。
里头有公子守着,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是头回儿胆小得不敢进屋去。
大夫把完脉,又开了些药方,便匆匆离去。
一直守在床榻边的封昔和脸色沉静,注视着沉睡着苍白着脸的淮琦,继而眉头再度皱紧。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公子,大人来了。”石南的声音蓦地响起。
“进来罢。”封昔和端过侍女呈上来的药盅,将它搁在床案边。
傅凉进屋时,便瞧见还未来得及换下一身风尘的封昔和斜倚在床榻边,形容布满Yin翳,显然多了几分愁绪。
“牧远这般形容憔悴,倒是我不曾见过的。”傅凉平静地说道,摆袖走到榻边。
见封昔和沉静着脸不回答,傅凉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让你这般丢了魂儿似的?”说着,傅凉便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淮琦。
床榻上的人一头墨发青丝宛转柔柔散落在枕上,眉目虽然惨白,却是生得极好的,傅凉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蓦地多了几分不解,“我不是不曾听过淮国公主的传闻,她……她当真是……当今明妃之女?”
封昔和侧过头,直视着傅凉,凝了眉,“你此言何意?”
“呵,实不相瞒,这淮国上下,何人不知,明妃之女,其陋颜连鬼都得怕三分,而且……身形亦是臃肿得不像话……”傅凉拱袖,淡色的薄唇浅浅勾起,“牧远见谅,苍之并不曾有冒犯弟妹之意。”
封昔和脸色严峻,不发一言的等着傅凉继续补充。
“弟妹这副姿容,是苍之见过的,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傅凉说着,淡色的唇边微敛去了笑意,一双眼眸中更是多了几分凛然。
“苍之兄可是有疑牧远有意骗你?”
“这……”傅凉摇了摇首,眼中光华流转,目光之意灼灼,“淮国宫城内的小公主,不当是这般。”
“明妃倾世之貌,淮国再也找出第二人,她的女儿,自是不该逊色。”封昔和言下之意笃定非常,面上更是毫无波澜。
“可……这十五年的光景,淮帝早就对这个小公主失了宠爱,如今,她十六到白国做质子,却……却成了你的妻,实在不可思议。”傅凉说着,皓齿微微显于淡色唇畔,一时间锦衣华冠都不及男子的绝代风华。
封昔和敛眉,“她却是淮国的小公主,先前那副丑模样我见过,因而我确定,她是淮琦,也不能否认,她如今是我的妻。今后,是要护她一辈子,允她一世长安的。”
傅凉抿唇,止了口,心知肚明若是朝眼前的封昔和越解释,他则越听不进去,索性拱袖起身,“既是看过弟妹无恙,苍之便先回书房了。有事大可差石南来托话。”
门被缓缓合上。
封昔和的脸骤然冷冽。
“公子。”石南见封昔和的脸色是罕有的Yin翳,不禁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