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可当宋一别抬起头看向她时,那通红的眼叫她半张脸都开始发麻。
包厢里没有开灯,大屏幕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到灰白的墙面上。她站着,而他坐着,因此显得他比她矮上很长一截。那身形被映得模糊而蜷缩,像极了某种受伤的小动物。
徐说盯着那块墙面看得眼睛都酸了,最后终于在宋一别的目光中缓缓地抬起手,抱了抱他的影子。
宋一别忘了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只觉得他可能这辈子就要栽在徐说手里了。
那天晚上很久没做过梦的他做梦了。
梦里回到小时候过年,很少碰面的宋褚也回了家。
母亲在厨房里做菜,宋褚在沙发上看报纸,宋一别把收集起来的彩色糖果纸剪成各种各样的窗花贴到玻璃上,偶尔偷吃一个饭桌上摆着的母亲做的桂花糕,舌尖轻轻触碰到的瞬间就在口中化开,是软软的甜。
那是一种纵使后来生活再苦,宋一别也没忘掉过的甜。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宋一别因为喝了不少酒,整个脑子都头痛欲裂。趿着拖鞋跑去卫生间洗漱过后,他倒了杯牛nai,随手拆开桌子上的一包蛋糕,吃着吃着,忽然看见茶几上摆着的一瓶矿泉水。
他停下准备撕开第二个蛋糕的手,走过去,把蛋糕袋叼在嘴里,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水。
这可能是自己喝过最甜的水了,宋一别想着,走进卧室,巡视了一圈过后,郑重地把瓶子放到了床头柜的最里面。
要好好珍藏起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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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说来讲,假期生活和平时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学习的地方从学校变成了家里。
昨天回家晚,可徐说今天还是一大早就起了床,做完一套英语听力的卷子,再背完一单元的单词,便下楼去买了早点来吃。可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出门忘了带钥匙,身上又没钱,电话也没带。她只得一边叹着倒霉,一边跑到馄饨店,问张叔借了电话来打。
“我中午十二点才得空,你过来一趟拿下钥匙吧。”宋褚还在休息,那头的徐影压着嗓音说。
“不用了,我等你回来。”默默算了算车费,徐说站在店门口,低着头用脚一下下地蹭着地面,“你晚上下班了再过来,我先去同学家。”
“这才八点多,你去哪个同学家?”徐说的性格徐影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学校就没有交过什么朋友,这会儿能上哪个朋友家去。
徐说倒是不再给徐影拒绝的机会:“就这样吧,我挂了。”
徐说把电话还给张叔,慢慢地踱步回了楼道,在台阶上坐了下去。她还穿着没换的睡衣,想起兜里随身带着的单词本,便掏出来背。
这一坐便是三个钟头。
手里的单词本翻来覆去背了两三遍,徐说正用手扣着上面的线圈,就感觉到头上的一片Yin影。
“没带钥匙?”
是上次巷子里的那个女生。她穿着宽大的长T刚好罩住tun部,留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裸露在外,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扶了扶鸭舌帽的帽檐,把脸亮出来。
徐说点点头。
“去我家坐坐?”
“不用了,我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徐说站起身,礼貌地拒绝。
看出对方没什么想要继续交谈的欲望,单雨也不再勉强,刚准备走,却陡然听到一声无比响亮的“咕~”。她略微迟疑地回过头去,徐说脸上不自在的尴尬完完全全地印证了她的猜测。
单雨笑了笑:“我买了东西,一起吃顿午饭吧?”
徐说咬了咬唇,起身跟了上去。
单雨家原来就在她家旁边那栋楼。徐说有些好奇,明明之前都没见过她。
大概是看出徐说的疑惑,单雨边扭钥匙边说:“我以前住校,很少回家,你可能没见过我。”
徐说“噢”了一声,穿上单雨递给她的拖鞋,有些拘谨地关上门,跟着进了屋。
“抱歉,家里只有泡面。”单雨从购物袋里拿出两桶,问徐说,“你要哪个味道?”
徐说噎了噎,没想到对方说的午饭就是这个,犹豫了几秒,指了指红烧牛rou味的。
“行,我去泡。”单雨拿着方便面进了厨房,徐说这才开始打量了几下客厅。
和徐说家差不多,或许还要小一些,基本上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相比起自家里的温馨味道,显得冷清多了。只饭桌前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男人和女人坐在前面,后面站着单雨和一个男生,大概是她的弟弟。
单雨端着泡面出来,顺着徐说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了那张全家福。
那是她初中时候照的。那个时候单贺刚生了一场大病,花掉家里大部分的积蓄。单秋又在学校里闹事,被勒令留校察看。秦丹蓝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在单贺出院那天硬是拉着一大家子人去照相馆,说要洗一张全家福出来挂在家里,好冲冲晦气。
只可惜彼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