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钻石的钱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巨额遗产,而他父亲被他挥金如土还找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结婚的事气五脏六俯炸开了花,当即把他赶出了家,断绝一切关系。
而楚徊遇竟然若无其事,还带着她去海边度蜜月。
莫许被这豪门大少爷的做派吓得六神无主,演技连连崩溃,再也演不下去,没过两天就主动招认:自己其实是楚寒派来的jian细,任务就是用美人计迷得他色令智晕,跟家人反目,失去继承人的资格。她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从他们的相遇到结婚都是一场骗局……
那天晚上,她以为楚徊遇会气得暴跳如雷,骂她虚伪无耻,再甩她几个耳光,甚至把她扔到海里喂鱼才解气,然而出乎预料的是,他沉默良久这后,凉凉地骂了句:“你特么演技这么好,不去演戏可惜了,全世界都欠你你一个小金人。”
然后他就一个人站在窗户前抽烟,一直抽。
那背影桀骜而又孤独,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莫许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板上,抱着膝盖一声一吭。
空气静得连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时间漫长得像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
直到凌晨,盒子里的烟抽完了,他才转身,走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腕没正经地笑:“管你jian细不jian细,我只问你一句,被老子这么颜高活好的男人宠到骨子里,你会不动心?嗯?虞瑾。”
那一晚,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暗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以至于后来每每回想起这句话时,莫许都拿不定那是气话还是笑话。
楚徊遇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天莫许战战兢兢地琢磨了一个晚上没琢磨透,现在同样琢磨不透。
那些世家子身上的顽劣与霸道似乎他身上都有,却又似乎顽劣、霸道得和别人与众不同。
第41章
又一根烟燃到尽头, 王建人掐了烟回过身,见莫许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眸色变得暗沉下来, 低声道:“不是让你在病房看着吗?怎么出来了?”
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毫无瑕疵地与这个繁华的大都市融为一体。
早在之前他跟医生对话时,莫许就发现了, 但是脑子放空被他突然一问,莫许竟一时不知道该用哪种模式, 她在方言与普通话之间来回切换, 最终凭着本能的普通话回:“我 , 我在房间里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所以出来找你……王大公怎么样?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她仔细打量王建人的脸色, 虽然预感答案会很糟,但还是很想知道确切答案。
王建人也没隐瞒,直接了当道:“肝癌,晚期, 不能手术和化疗,你知道就行,别在他面前说。”
说着, 他抬步朝走廊走:“时间不早,我去看着他,你回学校去吧。”
“……”
肝癌,晚期, 跟宣布死刑有什么差别?
擦肩而过的瞬间,莫许抓住他的手腕小声道:“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天一夜没睡,需要休息,我帮你照顾王大公。”
“不需要,别给我添乱。”王建人毫不领情,大步朝前走,头也不回。
莫许抓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我哪有添乱,我只是想帮你。”
“不需要,回去。”
“一个月不见,我想你了建人叔,听我妈说你在医院,我马上就赶过来,谁知道你一见面就赶我走……”
莫许委屈地抱怨,以为他会心软,没想到他猛地停下步子,回过头目光森冷地盯了她半晌,面无表情道:“听着,夏炽,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你。”
走廊屋顶的灯光垂下射下来,照得他的脸色白中上发青,嘴边隔了一天没剃的胡茬冒出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睡眠不足,即将暴走的颓废大叔。
明明是陈述句,但听起来却像威慑力十足的警告和恐吓。
凭心而论,这七年楚徊遇变化挺大的。
以前的他年轻气盛,每天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样,谁也不敢惹他。
但现在却沉默了许多。
倒不是说他老了,怂了,而是知道只把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
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了刀鞘里,没那么重的戾气。
但这一刻,对上他的目光,莫许竟然有种他要宝刀出鞘的森然。
她脑子发懵,抓着他的手渐渐变松,话也吞吞吐吐失了音调:“我,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啊……”
“没有最好。”
王建人抽回手,转身,大步走到走廊尽头也没回头。
他走了许久,莫许仍旧愣在原地发懵,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
思来想去只能是王光华的病让他心情败坏,处于暴走的边缘,而自己纯粹是无辜撞到了枪口上。
虽然理解他的心情,但莫许还是气得不轻。
她被气哭了。
她眼里含着泪,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