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泪痕,她喊着:“不是我!不是我!!”后面的话最终被大门阻隔听得含糊,只有中年女人辱骂和打人的声音以及季悟笙的哭闹。
何资被叫来的保安强拉硬拽走。
过道处聚着旁观的人,等何资也消失了,周围人嘀嘀咕咕地回家。
只有一个人依然站着,这是一个穿着职业装戴金丝眼镜的成熟女人,身材平平,相貌也没什么特色,不过一身职业装却是昂贵的牌子,所以可以看出女人所处阶层。
女人自胸前口袋拿出一个胸牌戴上,然后去敲了刚才热点所在的门。
中年妇女戒备的眼神落到面前胸牌上的“瑞金物业经理叶榕”就没了紧张。“哦哦,干嘛?”
“您好。近期接到住户大量投诉您房间有噪音,我需要进行检查。”女人的表情不卑不亢。
“没噪音!”她想含混过关。
叶榕的手抵住门,没想到看着瘦瘦一个,力气却很大,季悟笙的婆婆一愣。叶榕已经发话,“如果不能解决,我们将进行报警处理。您看是由我来处理,还是我来叫警官解决?”叶榕脸上是笑,但藏着压倒性尖锐。
“进来吧……”女人让开。
进去后,叶榕根本不看正坐在地上头发披散的季悟笙,而是在客厅厨房来回转了两圈,然后踱着步子说道:“这里住宅区太老了,我刚才看了下燃煤管道存在安全隐患。”状似抱怨,开始数落两句小区管理上住户太难缠啦工资不够啦,然后就踱到玄关,一回身,小声对着恶婆婆道:“你也注意点,别叫我麻烦!知道没!”
“哎哎。”原本以为是来查她虐待季悟笙的,没想到不过是个例行公事的银样镴枪头。她心落到了肚子里,关上了门,回头看,季悟笙已经去厨房做饭了。
“呸,欠打的贱货!”她心情大爽,到客厅沙发去看她的恶俗电视剧去了。
季悟笙等了一会儿,听到电视剧声音响着,再没有其他动静,悄悄弯腰去看煤气罐,开关旋上夹着一张名片,上面头衔是瑞希律师事务所 律师叶榕,背面写着:“你想帮伊尹就打这个电话。”
*
步行街咖啡馆外的露天卡座,两杯卡布奇诺被服务员端上来。
季悟笙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身穿橙黄色的长裙,遮住手臂和腿。
但是对面的叶榕的眼睛并不探究她想要遮住的东西,她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踏了一下高跟鞋,然后开始问话。“伊尹那件事,我想知道前因后果。”
“你是伊尹的律师?”季悟笙紧张地左右环顾,似乎是在担心媒体。
“不用看了,没有媒体。他们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不会盯着你了。”叶榕的端起咖啡,吹起一片雾霭。
“结果?”
“把这件事重提,为的,不就是打击伊尹。”叶榕头也不抬。
“不是的!不是的!他们不是为了这个!”季悟笙紧张地离开座位,前倾身子,“他们只是想掩盖!”
叶榕这时候才有了意外神色,瞳孔急速上转,挑了下眉。
“好吧,不管你是谁,我就要讲事实。”她无力向身后藤椅一卸力,开始了回忆。
*
那时候我才18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有大把的青春好挥霍,有数不清的梦想在激励我,当然还有做不完的作业,听不完的唠叨。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生活的重心,我也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哪里有人会把只有那么一次的青春花在一件生命里只会出现一次的事,一次的人身上。
但是,但是上天啊,你为什么要造一个这样的男孩子,焕发着无限的吸引力,好像最热酷暑长跑八百米后,后窗里摆着的汽水,外面水露已经足够具有不可抵挡诱惑力了,偏偏光想象就感到无限的微微刺激出现,到喉部,到心上。
我注意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啊。我也不晓得了,只知道他总在微笑,整个人是一张卡通画,从来围绕着缤纷的美好。虽然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和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交流,总是酷酷的,冷冰冰,但正好就满足花季的女孩,从一本本里头找到的男主角的模样,帅气,挺拔,学霸,礼貌,所有人都喜欢他。
而他就在隔壁班,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挨着门,我总要每节课下课去倒热水,不为别的,就为了从那扇门路过,看到穿窗穿门的风吹淌过,他拿着钢笔的手指蘸着一点黑——但他总是不察觉,还是用那只手,压一下被吹动的笔记本纸张,视线发现自己手上污渍,往往眉尖皱那么一下下,他不喜欢手是脏的,就算美术课。为了防止炭笔的黑,甚至包上纸巾才会握着。
我记得的,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他正好就走过我身边。
我不知道男孩子还可以是香的,我记忆里的都是汗津津,有一些闷闷体味,但他身上都没有,只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像极了夏天的风,暖暖的,微醺,叫人忍不住闭眼安恬。
他没有看到一个满面通红的隔壁班女生,因为我已经掉头疾走回去。但我有,我有看到他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