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来越发荒唐,只怕宫中会生出些变故。”宸王定定的看着薛云泽,“倘若皇上对冯家态度有变,冯家也当早做准备。”
皇上耽于玩乐,纳了一众的年轻妃嫔,完全不顾及龙体的胡闹。
如此,定然不是长寿之态。
而一旦要立储,冯家必然是要卷入争斗的。
“我……今日只怕是闯祸了。”薛云泽愣愣的说道,“皇后娘娘去救我,眼下已被幽禁。我不知还会发生些什么。”
“不是你的错,错的自然是作恶之人。”宸王沉着脸。
“皇上……以娘娘和大皇子威胁,让我不能将今日之事告知冯家人。我……我不知道怎么办。”薛云泽惊惶的看着宸王。
大抵是宸王一直都很能给他安心之感,故而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想要向宸王求助。
他心里乱的很,若因为今日之事害了冯家和皇后,他……
“你若信我,暂且不要将此事告知安阳侯兄弟,至于宫中,我会让人留意皇后和大皇子。皇上轻易不会废黜皇后的,你别太忧心。”
“多谢王爷。”
“若是宫中再召见,你都一律推脱,实在推不了的,先拖延一番,让人给我传个话。”
“我……我不想再拖累王爷了。”
“这算什么拖累,我也不想皇上一错再错,再无回头之路。”
闫大夫给薛云泽抓了几副安胎药,宸王便派人将薛云泽主仆送回冯府。
路上,薛云泽仔细叮嘱了琉月和珠儿,让她们不要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说漏了嘴。
“这……难道公子就平白受苦吗?”珠儿皱着眉。
“不然呢?”薛云泽闭了闭眼,“让侯爷和二爷去为我讨个说法吗?”
那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伸手掐死他们便如同掐死蝼蚁一般简单。
就算受了委屈,又能怎么样呢?
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随后的日子,薛云泽也不再出门,好生的安胎。
冯钰回京已是好几日后了,回京后也没来得及回府,而是匆匆入了宫。再之后是去了安阳侯府,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了府。
“近日可还好?”冯钰抱了抱薛云泽。
“都好的。”薛云泽拉着冯钰坐下,“倒是小厮说你回京后直接入宫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西北边境的急报,西夷大军来势汹汹,已然连破数城。”
薛云泽吃了一惊,固然西北边境离着京城极远,可想到起了战事,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又不知多少将士要奔赴疆场,多少人要因此葬身他乡。
“很严重吗?”
“有破竹之势,几个守边的将领都死了,京中必然要驰援。极有可能是兄长,若是兄长出征,我也必然要去给兄长帮忙。”冯钰微微皱眉。
西夷大军一路入侵的太过顺利了,总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唯恐朝中有西夷人的jian细。
兄长出征,后方他便要握在手里,不让人钻了空子,使得兄长孤立无援。
薛云泽攥紧了冯钰的衣袖,却说不出话来。
为大局,他不能阻拦。
可他也的确很怕冯钰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再厉害的人,谁都不敢保证能活着回家。
“别怕,还没定下来呢!就是定下来了,有你在京城等我,我必努力的活着回来陪你。”
一连几日的急报入京,西夷大军入侵之处,一路烧杀抢掠,一时间边地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朝中争论了几日,定下安阳侯挂帅,带兵驰援边地,迎击西夷大军。
冯钰为押运官,负责大军粮草的运送。
战事紧急,兄弟二人只匆匆同家人道别后便出了京。
冯家兄弟出征后,严姨娘每日里求神拜佛,祈求二人平安。
薛清宁也不时的会到这边来坐坐,同薛云泽说说话。
前方的战事倒是对京城没有太大的影响,春闱也很快有了结果,薛廷和冯焱都高中了。
薛清宁和薛云泽都没有回薛家,只是让人送去了一份贺礼。
“就他那种人,也配跻身官场。”薛清宁冷哼道。
不过想到薛廷就算能进入官场,也是一介废人了,心里倒也畅快了些。
她原本一想到大哥伤了腿后,薛廷那副得意的嘴脸,便恶心的很。
可惜啊!也得意不了多久。
先前薛廷被人掳走后的遭遇,早就传遍了京城,各种风言风语将会噩梦一样的终身缠绕着薛廷。
薛云泽没接话,看向了一边剪裁小孩子衣裳的严姨娘和珠儿。
闲着也是闲着,两人也就说早早的将孩子的衣裳鞋子都准备出来。
薛清宁离开后,薛云泽便打算躺一会儿。才刚躺下,纪云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是宫里来了人,就是上次来过的方内侍。
薛云泽脸色一变,珠儿的脸色也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