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薛云泽急忙问道,“纪云呢?”
“那个赵大真不是人。”珠儿咬牙切齿,“奴婢和纪云到的时候,已是去晚了。赵大要卖了女儿,其母阻拦,推攮之下摔倒,后脑勺直接磕在了井沿处,当时就没了命。
“纪云还要忙着处理婆母的丧事,便让我先帮着照顾这孩子。这孩子给吓坏了,一直哄不好。”
薛云泽皱眉,是他大意了。在街上看到赵大的时候,他便该让人跟着这畜生的。
“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你带她下去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吧!让人给纪云送些银子去,告诉他,安心处理丧事就好,不必赶着回来伺候,他女儿府里会照顾好的。”
“是。”珠儿这才抱着纪云的女儿离开了。
冯家兄弟击退了西夷大军,平定了福王之乱,论功行赏,次日宫中的旨意便下来了。
冯尧晋为安国公,冯钰被封为承安伯,一时间冯家可谓鲜花着锦,风头正盛。
陆续有不少人来贺喜,薛敏也带着女儿来了一趟,赵姨娘也跟随而来。
薛恒和薛夫人离开了京城,赵姨娘则被薛敏留了下来。
薛廷一死,赵姨娘能跟着女儿过日子,也算是极好的出路了。
毕竟贺隽府里没有长辈,赵氏虽为妾室,到底也是薛敏的亲娘,比在薛夫人手底下过日子强的多。
“我今日同敏儿过来,是特地来致歉的。”赵姨娘扭捏的说道,“我不知那孽子竟是勾结了福王,还亲自带人抄捡侯府。”
“都过去了,赵姨娘不必这样。”薛清宁让赵姨娘坐下来。
说到底,权力相争也没什么是非对错,只有输赢。
因为登基的是宸王,福王一派也就一败涂地,薛廷也为此付出了性命,连累了薛家。
可若是当初福王顺利登基,冯家成为阶下囚。如今也就会变成薛廷踩在他们头上了。
她深恨过薛廷,可人死了,反倒也没什么可怨恨的了。
不过都是各人的选择,像是赌庄里,押大押小,都是没有错的。
薛廷暗中支持了福王,而父亲,以前却总在冯家和郑家之间摇摆不定。
不过都是想赌个前程似锦。
“不管怎样,咱们都是薛家出来的,同气连枝。”薛清宁看着薛敏说道。
“是啊!薛家落败,咱们姐弟几个,更是要齐心。”薛敏认真的说道。
纪云一直办好了婆母的丧事才回来,人也憔悴了不少。
到薛云泽面前恳求将他的女儿留在府里。
“如今她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自然是跟着你最好的。快起来吧!”薛云泽让珠儿将纪云扶起来,“你也节哀。”
“我虽伤心于婆母之死,可于她,或许也是解脱吧!”纪云叹息道。
赵大那个畜生,根本就顶不起家来。婆母每日里辛苦做事不说,还要日日忧心那个畜生不争气。
女儿还小,他本是想带在身边的,可女儿到底是赵家的血脉,婆母在世一日,便不肯将孩子给他。
“你能这样想也好。今后,也没人再能打搅你和孩子了。”
赵大杀母,必死无疑。
自此,纪云和孩子也算是彻底的摆脱了赵大。
“对了,先前赵大不是在牢里,他是怎么出来的?”珠儿忽然问道。
“先前京里出了不少事,牢里人满为患,他的罪不重,也就给放出来了。都是命,过了那么久,我都忘了他还会出现了。”
薛云泽身子重了,老夫人留他住下来养胎,他和冯钰也就一直没回承安伯府去。
入秋后,皇上让人重新安排了殿试。春闱高中的那批人也正式进入了朝中。
冯焱求了个外任,匆匆离开了京城。
冯尧和冯钰亲自送了人出城,还给准备了不少财物。
“三爷求了外任倒也好。”薛清宁感慨道,“德康公主出了事,他留在京城,难免要听些风言风语。”
“二爷也说这样挺好的,何况文官,外任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做出些政绩,比有些人在京城混日子的强。”薛云泽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新入朝的人,外任便是一地父母官,留在京城,却只是不起眼的小吏。
真有本事的人,外任能长进很多。
“你听说了没有,西夷人似乎要来和亲。”
“和亲?”薛云泽打了个哈欠,“这我还真没听说。”
“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还尚不知真假。不过西夷人派了使节来,已在路上了,倒是真的。”薛清宁缓缓抿着茶。
如今想要攀附安国公府的人极多,她连日来参加不完的宴会。
出去的走了,自然各种消息也就都听说了些。
当然总出去,也有让她不高兴的。总有些人明里暗里的试探,想往国公府里塞妾室。
虽要拒绝,却也不能言辞太过。拒绝的太狠,难免要被人议论她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