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去后,阮嘉言后边疼了好几天,汤俊驰一碰他,他就急。
汤俊驰只好悻悻地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高三的时光流逝得飞快,过完冬至,眨眼间就是寒假。汤俊驰的学校奉行劳逸结合,适当休息,所以即使是高三的寒假,也没有像别的学校一样把大家的时间榨干,照常不多不少是一个多月。
考完最后一场试,大家就解放了。但是这种解放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放,而是一颗心悬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煎熬。
汤俊驰照常回到家,家里还是空无一人,餐台上甚至能看得到一层浮尘。他那不着调的老爸又不知道去哪了,一年到头忙得要死,只有嘴上那些教育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汤俊驰一句都不想听。
不在更好。
他向后倒进了自己的床里,随着身体慢慢凹陷进去,他忽然想到——这张床,他的小同桌和他在一起睡过。
嘟——嘟嘟——
视频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在干嘛?”汤俊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顺便对着手机里的自己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
“在....在和你视频啊。”手机屏幕里只能看见阮嘉言的额头。汤俊驰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和他面对面贴在一起。
“看看你的脸嘛。”
“....”阮嘉言摆正手机,把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的脸。巴掌的脸,上面泛着点红,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因为某人的话语,隔着屏幕有种失真的模糊。
“有没有想我?”汤俊驰勾唇笑。
“....”
“有没有嘛?”汤俊驰穷追不舍。
“...有一点儿。”阮嘉言含糊着,脸颊红通通,不好意思回答。
“那就是想我的意思咯。我也想你。”
两人又聊了一些七七八八有的没的,虽然琐碎且无关紧要,却让汤俊驰感到开心,是那种心被盈满了糖浆,全身都暖起来的快乐,这样....这样应该算作恋爱吧,汤俊驰没谈过,但是直觉觉得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当阮嘉言家里的门铃响起的时候,他才深切体会到汤俊驰说的‘我也想你’是什么意思。
今天虽然已经放寒假,但是阮嘉言的父母都还在工作。
汤俊驰穿着休闲服站在门外,和平时吊儿郎当穿校服的模样迥然不同,头上还戴了顶帽子,帽子下面笑得灿烂。
望着门外猝不及防出现的笑脸,阮嘉言一阵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收拾好东西合上家门,被汤俊驰吭哧吭哧地拐到了图书馆。
别人约会餐厅鲜花电影院,汤俊驰约会作文单词数学题。
市图书馆的双人卡座上,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一块在学习。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汤俊驰想冲一把,带着阮嘉言也冲,他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并且会为之付出行动的人。
阮嘉言则是非常不情愿,大冬天的,又冷,好不容易放寒假,凭什么要被拐到图书馆受虐般学习呢?
汤俊驰看着他一脸不高兴地瘪着嘴,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威胁着:
“快点背,晚上的时候检查,不然就罚你做立体几何题。”——立体几何是阮嘉言最讨厌的数学题目,之一。
阮嘉言一听,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笔,硬着头皮看下去。
傍晚时分,城市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先是搓棉絮般的盈盈小雪,然后越下越大,鹅毛漫天飞舞,把城市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粉雕玉砌的世界。
汤俊驰搂着阮嘉言的肩膀,在图书馆闭馆的时候踏出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白雪皑皑的模样。冰冷的风一刮,钻进阮嘉言的衣领里,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汤俊驰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下忽闪的睫毛,忍不住想捏一捏。于是他就真的伸手捏了捏,热乎乎的,比印象中的手感还要好,像一块滑溜溜的凝脂。他捉弄一般一把自己的帽子一下套在了阮嘉言的头上,往下拉,套住了他的脑袋,只剩下的红扑扑脸颊和圆嘟嘟的嘴在外边儿。
“干嘛呀你。”阮嘉言伸手把脑袋上的帽子摆正,眼睛露出来瞪了汤俊驰一眼。
“天冷,保护好你那笨脑袋瓜子,别吹感冒了。”汤俊驰信步向前走。
阮嘉言愣愣的,追上去并排走了小半天才发现汤俊驰在骂他笨,气呼呼地想回嘴,但是似乎为时已晚,只好鼓着脸颊剜了汤俊驰一眼。
寒假一连半个月都是这样过去了。汤俊驰去阮嘉言家里找他,然后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有时候阮嘉言也会去找汤俊驰,但是一般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一进汤俊驰的家,他总是会该死地想起某天傍晚两人在床上互摸的事情。
大半个假期,汤俊驰一步一步地带着阮嘉言学习。从背诵到思维题,从语文作文到数学导数,两人一同进步着,生活枯燥,却又非常充实快乐。
春节那几天,两人短暂地分开了一下。
阮嘉言他爸他妈放假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