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2日
夜深人静时,我曾无数次反省,自己的记忆到底有多可靠。
我发现,当时以为无比重要,将永远牢记的事情,如今已变得模煳,正像涟漪消散之后的水面。
而一些因为我的愚蠢和自私而忽略的事情,以及一些几乎不曾留意的细枝末节,却越来越清晰,就如同我在前面回忆的那个修电脑的情节一样。
人好像是有着隐秘的触角,本能地探知并捕获那至关重要的情境,并深藏起来。
总会在你人生的某个时刻,某个或是脆弱,或是感伤,或是激动的时刻,重新显影,甚至放大。
直到这时,你才会真正发现,自己经历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没有人天生的温柔善良,天生的深情而坚贞,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爱才会如此。
可悲的是,我是直到人到中年,开始梳理往事时,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想起来,孩子们并没有告诉拉娜当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直到几天之后,才在无意中提起。
大吃一惊的拉娜立即细加盘问,终于在三个孩子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几经检查,最后终于确认女儿的胳膊确实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手举着中-国-白-酒,出现在我的门前,已经是她得知这件事情的两天之后。
把她让进屋,我拿出两个杯子(此时我的个人用品开始累积,逐渐进入一个正常单身汉的生活节奏)。
鉴于她主动带酒来的诚意,我没有鄙视嘲笑她白酒兑雪碧的卑劣行径。
我和通常一样,喝茶,她则是要了冰水。
她来之前,我正在重刷《冰与火之歌》。
从第五季开始,每出新季,我都从头再看一遍。
此时她坐在沙发上,我挨着茶几,坐在沙发侧面的扶手椅上,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的杀戮和yIn乱。
当时的好多情节都忘记了,但有一件事仍然特别清楚地印在脑海里。
记得她当时穿的上衣,颈项部位的圆形领口特别宽松,每次她拿酒杯或是其它动作侧身的时候,都会露出来脖颈和肩膀的连接处,以及一小部分肩膀。
那时房间里,只有远处的炉头上面亮着一盏小灯,在电视里的光线闪烁之中,她的肩膀发出瓷器般光洁柔和的光,同时,也让肩窝处的Yin影显得愈加的神秘而且微妙。
我们都没有提及那天孩子胳膊脱臼的事情。
那晚的拉娜也不再表现出单身母亲的泼辣和坚忍。
那双似曾相识的弯弯笑眼闪着柔和的波光,常令我暗自出神,在心中比较她们与深刻在我的心底的那双有什么不同。
是的,我心里的那双笑眼更加的温婉,内敛,拉娜的双眼则是明朗的,好像可以透过双眼看到她的心里去。
我们的对话越来越放松和随意,喝到第三杯的时候,拉娜嘲笑我只用一杯冰水来招待她。
我翻了一通,仅仅找到了还剩下大半袋的薯片。
当我拿着薯片过来时,拉娜往沙发的一侧靠了靠,我顺势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想来我要比拉娜紧张些。
因为坐下了以后,我反倒僵硬地挺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感觉到拉娜侧过身,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向我靠了过来。
此时我也不再有任何的怀疑和犹豫,转过身和她吻到了一起。
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接吻,不是影视剧里的那种激烈和火热,而是恰恰相反,带着一种成年人的稳重,甚至可以说是庄重。
我们的嘴唇小心地碰到一起,先是我轻触了几下,接着小小地转了两下头,似乎是在用嘴唇探查她的柔软和饱满。
然后她也如法炮制,只是她的轻触更加的细致,近乎一种轻啄,从我的嘴角,到上嘴唇,再到另一侧嘴角,再到下嘴唇,如同一只野兽在巡查和标记她的领地。
接下来,我们才更紧一些地抱在一起,嘴完全张开,两人的嘴唇完全重合。
我的舌头伸过去,在她的嘴里游动,她的舌头在躲避,偶尔,也会舒展开,用嫩滑的舌尖挑动着我的舌尖。
时间并不长。
我们并没有吻到缺氧,或者像言情小说里讲的那种眩晕。
相反,越吻我们越是感觉放松和自在。
她的双手轻撑了一下我的胸部,我们两个人分开,她顺势靠在我的身旁,我的一只手从她的脑后伸过去,搂着她的肩膀。
写到这里我才意识到,同时非常确定,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触摸对方身体的其他部位,我是说的胸部和下面的地方。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搂着她的肩膀,我们重又靠回到沙发上后,我往前欠了一下身子,把她的酒杯和冰水挪开,把我的茶杯拿到了她的身前。
拉娜倚在我的肩膀上,无声地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