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坻陆家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子嗣繁盛,家风名声极好,祖上出过一任阁老。
陆家年轻一代子孙中,最出色的就是陆佑观。他在会试之前的庶吉士考核中表现优异,如今已是翰林院编修,也就是所谓的储相。
听说陆家十二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而且才艺卓绝,二哥真是好福气,给我娶来这么好一个嫂嫂!等二嫂过了门儿,你要是敢欺负嫂嫂,我第一个不答应!
骆尹苒故意逗骆文熙,然后又对旁边骆壬熙的夫人说,我这么说,大嫂可莫要吃醋呀!人家也很喜欢大嫂的!
骆壬熙的夫人还没说话,骆壬熙无奈笑道:就你这丫头鬼灵精的,只会取笑你哥哥。等到你出嫁的时候,哥哥们也来笑话你,如何?
骆文熙本来被调侃得脸红,闻言也气壮起来,正是呢。等到你嫁人那天,我也来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夫妻和美赛神仙
骆文熙话还没说完,骆尹苒已经俏脸通红,咬唇一跺脚,我要告诉娘去!
调侃他人不成反被取笑,骆尹苒羞愤之间竟还藏有一丝窃窃的期待
如意郎君?会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如意郎君吗?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若不是被爹拘在家里,她早都飞奔去了八木胡同。
幸好听二哥说他手上的伤已然好了,会试写的时文也很优异,先生们都赞不绝口。
她原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所有人都对他期待甚高而压力过大,发挥失常呢。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那他会是进士及第吗?状元?榜眼?还是探花?
她真想去当面恭喜他呀
几乎所有人都对宋谨翊抱有很高的期待,
可是等到四月揭榜之时,捷报传至八木胡同
什么?只是传胪?二甲第一名?张氏惊讶非常。
仆妇说是,老爷叫了三少爷去房里训话呢!
宋谨晨在边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吃葡萄,扔了一颗进嘴里,二甲第一名不错了啊!差一点儿就是探花了,算他运气不好呗?父亲也是,都考成这样了还训什么话啊?
他刚从青吟胡同鬼混了一晚上回来,本来还很担心要是被父亲发现了怎么办,结果正好遇上今天揭榜,宋兴涛没工夫搭理他。宋谨晨乐得自在。
他端起边上的茶盏,结果被烫得一缩手,茶盏被他嚯地扔在茶几上,转了一圈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他的妻子唐氏下意识用手去接,结果没接住,反而被泼出来的热茶烫得红肿。
当啷一声脆响,茶盏摔了个粉碎。
宋谨晨当即就开骂:你蠢不蠢?你是奴才吗?接什么接啊,活该!
晨儿,怎么跟你媳妇儿说话呢?张氏垮下脸斥道。
但她温和惯了,又最溺爱儿女,连句重话都很少说,所以宋谨晨并不怕她训斥,只是也乖乖闭上嘴,没再说话。
张氏心里也认同宋谨晨说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去书房。
思来想去,她起身去了三房净心院。
另一边,骆家也有捷报传来。
骆文熙以三甲倒数第二名的危险名次,为同进士出身。
他拿着捷报,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喜的是他不必再熬三年了;忧的是同进士出身还是这样低的位次,曾经梦想进士及第的锐气被挫得一点儿不剩。
身为骆家子弟,他不奢求超过二叔榜眼的高位,好歹进二甲啊
但这也算金榜题名了,无论如何都还是极好的事。骆家上下很快都知道了此喜讯。
可是杨家却没有如此侥幸了。
杨彻头一回下场参加春闱,颗粒无收。
揭榜这一日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林岫安得知后,似懂非懂地点头。
常听人说进士极难考,如今看来果然困难。难怪金榜题名时位列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无妨,只当好事多磨,你继续精益学问就是。
杨彻登门报讯时,林振悟对他说。
因为国子监是靠着温裕侯府的关系才去的,杨彻得知结果,自然要来报讯。
林岫安却在想,不知宋谨翊得了捷报不曾呢?
彻表哥说了今科进士及第三人的名字,没一个姓宋的。
不会他也落榜了吧?
她自己胡乱猜测。
这要是让宋谨翊知道,估计又会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林岫安心目中竟是怎样的无能又不可靠。
然这天晚膳席间,林岫安就听到父亲说起:卓彦考得也不错,二甲传胪。宋老夫人可高兴了!
二甲传胪,那就是二甲第一名了?
考得这样好!
那她是不是该去道贺呢?林岫安开始琢磨。
林振悟则也在和杨氏商量,七日后宋家的闻喜宴该送什么贺礼好。
林岫安坐在旁边无意识地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