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做皇帝吗?”
那时前朝后宫皆是大乱,我被太子陷害的谣言也早已澄清,我似乎是父皇最属意的选择。
但明里暗里的各种信息似乎都在告诉我,在我的东宫路上有一个不小的阻碍,就是最近频繁活动的、似乎筹谋已久的我的美人皇兄。
40.
母妃和我说,老三那个孩子不简单,心思重,你得防着他。
我一夜未眠。
我想,即使母妃那么殷切地想让我上位这东宫,但我……我还是想让我的美人皇兄开心的。
倘若他真的想要,皇位而已,我自愿助他一臂之力。
41.
所以我正了衣冠,郑而重之地问他:
“哥,你想做皇帝吗?”
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斜倚在榻上,吃着卧在冰块上的荔枝。
他漫不经心的抬眼扫我,说:“就为了这事儿?”
我点头。
他扑哧笑出声,干净的手指拈了一个荔枝,送到我的嘴边。
他说:“怎么?我说想你就让我做皇帝?”
我将甜美多汁的荔枝含到嘴里,还没来得及答话。
他便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做皇帝。”
42.
我拿起手帕,将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悉心擦拭干净。
我说:“那我便要坐这皇位。”
我在心里接着说,然后天下便再无人可指摘我们。
43.
那日美人皇兄的那句不想,我是全然相信并当了真的。
他从不骗我,既说了不想,无论之前如何,之后定是不会再参与其中。
我在书桌前思考着现今的形势,十一皇弟已然蠢蠢欲动,二皇兄也不乏几次出手,但我却仍觉得局势诡谲,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翻云覆雨。
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有这样的手段。
我无意让美人皇兄卷入这夺嫡漩涡,也怕我们的亲密关系连累到他,自是少了与他的交流。
多日不见,我想他想得紧,索性将脑中的思绪抛在脑后,从我平日里常走的偏门去了他的府邸。
44.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没有可以随意出入他府邸的特权,是否会永远像个痴儿一样被蒙在鼓里,这又是不是更好的结果。
我的美人皇兄此时没了在我身下时的媚态,衣冠齐楚地站在雕花木窗前,自有一派贵不可言之气。
他和他的亲信侍卫说:“孟尚书找你何事?”
那侍卫回话,“涕泗横流地求我们一定要对他的独子和最为宠爱的那个小妾都好点,只要让他们平安回来,我们说什么他就怎么做。”
我的美人皇兄嗤笑一声,“真是个老糊涂啊。”
45.
我在窗外听着美人皇兄的话语,如坠冰窟。
今日前朝那位总能明哲保身、热爱和稀泥的孟尚书的反常似乎有了解释。
他突然发难,接连上奏折弹劾二皇子一派的朝臣,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我的美人皇兄足够狠戾,他不屑我们的弄权之术,竟是直接出手用了最野蛮但足够管用的方法。
但是……他明明对我说过,他不想要做皇帝。
46.
我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他连绑架朝臣家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枉论骗一个皇弟呢。
更不说这个皇弟还是目前明面上最有力的竞争者。
哪怕我们曾肌肤相亲,曾那么浓情蜜意。
我的心尖儿又酸又涩,好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掌任意揉捏着,痛得说不出话。
我想,这情缘是否又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于他而言,我又算什么呢?
47.
那之后我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母妃说,我似乎是一夜间有了对皇位的执念与欲望。
我让侍卫在美人皇兄曾进出自如的偏门值守,拒绝他的拜访,也不曾拆开他让宫人送来的信件。
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宫宴上我能感受到美人皇兄不停落下的探究目光,我却一次也不曾回应。
只在他起身离席时,贪婪地望着他的翩翩背影。
我怎会对他放手。
48.
我未想过我也是一个擅于弄权之人。
雷霆手段,果断狠戾,再加上母妃的助力,我终是顺利登上东宫之位。
父皇的身体也一点点衰落下去,终是强弩之末,我未在东宫呆了很久,便成了新一任皇帝。
登基的前一天,我终于再次去见了我的美人皇兄。
49.
许久不见,我贪心地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
他仍是晗光濯目,风采卓然。一拢墨绿的衣衫,墨发金冠,席地而坐。
他见我来,挑起一边嘴角笑得戏谑。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