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那年的所有报纸。”林晓腾出一只手打开房门，胸前抱着一沓报纸。
裴亦清接过报纸，笑道：“麻烦你了。”纸张微黄，表面带了一层薄薄的尘灰。窗前阳光灿烂，纱窗微开，丝丝凉风灌入病房。“入秋了。”
林晓：“嗯，自从那时你在这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
“谢谢你，林秘书。”裴亦清试着活动手腕，还是无法扭动，复健一直都有在好好做，可是……
“少爷，不用太在意手的。只要好好做复健，一定可以重新弹钢琴。”
三个月，时间很短。但也会让人改变很多，裴亦清迅速熟练了左手写字，无法动弹的右手会干扰他计划内很多事情。
林晓：“少爷，需要……”
病房门外传来的沉重扣门声打断林晓，“我去看看是谁。”
裴亦清点头。
来人是张忠北，X市公安局生物药物管制总队队长。他与裴父交好，裴川和裴亦清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兢兢业业，对待工作极其认真仔细。
生物药品的滥用与非法贩卖使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无数狂徒走向无尽深渊。X市每年在此会投入大量警力，死在药贩子枪口下的警察数不胜数。
林晓见来人是他，准备将张队请进病房而后自己退出去，方便二人聊天。但没料裴亦清却叫住了他。
“林秘书，别走了。”他语气平淡至极，但周身氛围即刻降至冰点。
张忠北冲林晓点点头，反客为主：“林秘书，我们聊聊。”
裴亦清坐直身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忠北随意拉来一张椅子，“上次的事暴露了Z市另一地下组织。他们根系庞大，我们现在都还没将他们彻底摧毁。”听此，裴亦清眉心轻蹙。
“但是组织主要根系已经进行了有效打击，派出去的线人都发出了讯息。清除指日可待。”张忠北道，“我们会感谢你和裴川，以及林秘书对我们工作的贡献。”
林晓正襟危坐：“当时，裴川命令底下的人跟着我和张队的人一起前往144号街道。那里确实有人埋伏着……”
“他们为什么要杀裴川？”裴亦清问。
张忠北：“根据线人的线索，裴氏集团内部安插有他们的人。组织内部资金链断裂，需要挪用裴氏集团公款。”
“只是这样吗？”裴亦清微怔。“直接无声无息地进行岂不是更符合他们的风格？”
“不，”林晓道，“最近裴川很关注公司的账面，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闻此，裴亦清低头轻捏着鼻梁，“裴川太警惕了。”
“他在各方各面都渗透了势力，我们不能在这个部分浪费大量Jing力。”张忠北靠在椅背轻叹，“十多年了，密不透风，裴家真是太Jing明了。”
裴亦清思索片刻：“给我两年时间。”
“给我两年时间，我可以引出他背后的势力，然后一点点瓦解掉他。但是……”
“他进行资金交易的海外账户记录以及需要提交的所有证据就靠你们了。”裴亦清声音很轻，“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张忠北沉思，“好，注意安全。我们这边会增派人手来尽可能保证你的安全，也会尽力为你提供需要的便利。”
“少爷，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裴亦清无声默许，下一秒好似陷入了沉思。“那天注射进我身体里的生物繁殖领域药品，生产公司查到了吗？”
张忠北微怔后摇头道：“没有。”
脑海快速闪过一些模糊的语音记忆，“厂址在山里，只有圈里的人知道。”这是羽虹天与裴川的交易中，裴亦清窃取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点。
“X市有没有四面环绕，中间盆地似聚宝盆状的山区？”裴亦清问。
林晓外出业务比较多，因此十分熟悉X市各处。“有的，有三座。”
裴亦清：“林秘书将这三个地区地址提供给张队。”
“嗯？怎么？”张忠北问道，“有什么思路吗？”
“那天我发给你的窃听语音中提到的山，我想如果为了防止发现可能选址在聚宝盆状山区内。”
张忠北：“我立马派人去查。”
“不，不要打草惊蛇。查环保局的信息。——水，化工厂如果为了不被人发现可能会非法排污在河流中，麻烦你们和X市环保局对接拿到水质检测数据。”
张忠北：“好……”
“亦清，有其他人来了?怎么反锁着门？”裴川清晰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裴亦清暗声不好，他拉起被子躺回病床。
林晓起身走至门前打开门锁，“裴总，张警官来搜集案件细节。职业习惯顺手把门带上了。”他看着裴川的眼睛，语气中尽是歉意，像是兢兢业业为老板工作的下属。
“哥，”裴亦清窝在被子里，看起来Jing神并不是很好。
裴川走进来，“细节搜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