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门派奇才剑僧道玉死后,他就是下任方丈的首席接班人,为了不堕武林圣地名声,他无时无刻不在精进修行。
道恒察觉到此女境界之高,近乎鬼神,绝不在恩师无法天王之下,而且因为紫色眸子的原因,其身份也是显而易见,他刚想过去和这位是友非敌的前辈见礼,诉说近日状况,忽又觉得如今上官琅璇没在,自己一个和尚似乎不便和人家孤身女子说话。
道恒立即面露喜色,准备借机引见桑皇玉,共同商议营救华茵,解决内奸等大事,但身经百战的他敏锐感觉到,王星禅目光冷峻,竟似流露杀机。
屋顶阁楼中,漆黑泛潮,充斥腐败的怪味,湿漉漉的方普祥大蛤蟆一样趴在地上,用钢刀斩草轻轻划了一道裂缝,自在安逸地看着他策划的傀儡戏——果然,他们只说了三四句话,虽然没听到内容,但上官琅璇很快就按捺不住的出手了,只见她拔剑快如闪电,迅捷刺伤了道恒左肩。
飞溅的鲜血,连同王星禅的暴怒、上官琅璇的喝骂,证明那专破护体真罡的金莲花蛊果然名不虚传,算彻底坐实了道恒内奸的罪证。
天禅寺的娑婆金刚棍刚猛霸道,用肉掌攻击,倒也另有一番威力,居然能和千秋大手印平分秋色,但上官琅璇武功精湛,百圣天道的掌法隔空一震,立刻就是浩然正气充塞四周,占据了压倒性优势,双人联手,想必不出二十回合就能击杀道恒,让他连逃跑都跑不得。
斜对面最角落那里坐着个身穿墨衫、下半张脸蒙着黑色纱巾的女人,长发后挽,肤色苍白得略显病态,可眉目娇艳欲滴,瞳孔呈奇异的淡紫颜色,使得她整个人朦朦胧胧,显得既虚无,又渊深难测。
只有一个人极其与众不同。
幸亏此刻上官琅璇和王星禅走进了酒馆。
岂料年纪最小的外孙女桑皇玉忽然拔刀,缓缓踏入了战场……那一战,桑皇玉深受重伤,筋脉破碎,心肺剧损,吐血不止,染红了方圆数尺范围,但威震天下的夜罗刹,以及他带来的九大星君和七十五个党羽,却没一个人能活着离开洪武门。
他相信道恒死定了,叶尘和华茵死定了,王星禅自然也死定了,今夜过后,上官琅璇同样死定了,但是真名为方普祥的自己却绝不会死,他要趁暴雨弥天来掩盖行踪,赶过去看一场好戏。
市深处。
「想不到能令黑妖眼镜蛇臣服的魔刀,会是这么一位柔弱貌美的女人。」
洪武门堂堂名门正派,白家又是中原延绵两百年的巨室望族,哪怕万般不舍,自然也留不得桑皇玉这样的可怕血脉,至于若干年后她同华太仙、鬼王过天狼、少帅闻心等人结义对抗先天太极门等逆天事迹,就又是后话了。
世事玄妙无常,鸠盘婆的猩邪毒血重现人间,没造就出绝世高手,却造就出了一口恐怖的魔刀。
酒馆中空气污浊,劣酒刺鼻,脏话连篇,没有半分祭祀愤怒海神的庄重,反倒很有贫民的蓬勃生机,连外边毁天灭地的风暴海啸都不能影响这里,道恒买了一壶米酒装装样子,坐在了东南角,心中感叹眼前的人们似乎只能终年与鱼虾、油锅、脏衣服为伴,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但好像又比自己这群刀尖跳舞的亡命徒要幸福许多。
道恒低声呢喃,他自幼出家,从懂事到十五岁,压根儿就没见过女性,所以羞涩腼腆之下,终于还是没敢起身过去。
当时她仅仅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武学圣地一代天才,拔刀既巅峰,巅峰既陨落,世人表面上惋惜不已,可内心也难免暗自庆幸,若没有夜罗刹攻打洪武门的话,等到这小丫头周全成年,只怕会长成一尊改写六大圣地势力版图的绝世高手。
天地变色,极端恶劣的风雨将方小禾映衬得更加邪恶,比刚才那个女子更像深渊幽灵。
东海渔民本不嗜饮酒,但却有个海啸来临之际大喝特喝的习俗,有人说是为了驱除邪,有人说是上敬海神,其真实来源早不可考证,道恒来此倒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入世,于大喧闹中寻求大平静,此乃极乐天禅寺武道的奥义之一,所以每当遇到类似场景,道恒都会略做乔装去坐一坐,增进感悟修为。
道恒没有睡觉,而是换上俗家服饰,戴了顶帽子,支伞冒雨走到一家龙蛇混杂的酒馆。
他当然没有御海腾空的惊天轻功,可凭借先天太极门暗资予的先天真气,穿梭高塔房舍之间却是毫无问题。
夜罗刹武功深厚,正邪双修,九大星君人人均具弹指惊雷的卓绝修为,白古蟾和四大弟子苦苦支撑,已报同归于尽之心。
昔年刀君白鹤堂被唐雷九打成残废,洪武门上代的强敌仇家——夜罗刹楚朔闻风而动,率领麾下九大星君,扬言要踏平武林圣地,一雪祖先耻辱。
方小禾惊凛世上居然存在如此惊世骇俗的轻功,不知是魔后还是神星雪,如今大批高手或聚集在劳什子第二世界,或对付巨魔叶尘,但愿这个女人也是为此而来,千万莫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方普祥越看越兴奋,欲火再燃,胀得他裤裆生疼,遂换了个姿势,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