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苑。”
“好的江总”
司机下意识抬眼看向后视镜,却正对上江南知面无表情的脸,被吓得一怔,连忙启动车子。
司机已经上岗一个月了,还是没能习惯总裁严肃冷漠的脸。
江南知今年24岁,年纪轻轻已经是自家公司的总裁了。
问问这老一辈的,谁不知道七年前一考成名,从吊车尾考进知名学府A大的江南知。进了A大,又是申请提前毕业又是保研,22岁就硕士毕业,进了自家公司,成了高高在上的江总。别看年轻,一进公司就办了几个漂亮的项目,坐稳了总裁的位置。
年轻又冷漠的总裁揉了揉眉心,转头盯着车窗外发呆。做了总裁又有什么用呢,还是找不到那个人。
昂贵的车子经过一处工地,车速渐渐降下来。高峰期堵车,任你是总裁也没办法,只好随着车流慢慢移动着。
正对着的工地已经快收工了,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工地乱糟糟的,大多数工人都身形佝偻,穿着沾满了泥土的旧衣服,神情麻木。
突然,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映入总裁的眼睛。那是一个壮硕的男人,却不粗犷,脏乱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坚毅英俊的面容,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挽起的袖子里面是小麦色的手臂,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停车!停车!!”总裁突然大声叫起来。司机从来没见过总裁这个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的那个人,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去开车门,吓得司机一脚刹车,已经顾不得这是在马路中间了。
江南知只觉得心跳飞快,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盯着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他吗?是的吧,就是他的样子,我肯定不会认错的,江南知不会认错陆予程。
他飞快下车,不顾危险就向工地跑去,还好堵车堵的严重,暂时没有车辆前行。但后面的车被吓了一跳,泄愤般狂按喇叭,惹的众人都好奇地看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个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着手里的活。江南知跌跌撞撞跑进工地,离男人还有三五米的时候,男人终于抬眼看了。
“陆予程!”江南知大口喘着,过分紧张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他看着对面的男人站直了身体,眼神柔和下来:“江南知”。
八年之后,江南知终于找到了陆予程。
江南知跟着陆予程回了他住的地方,是个拥挤的出租屋。打开门的那一刻,陆予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侧身挡了一下,但看见江南知好奇的目光,又不着痕迹的站直了。
“程哥,这些年你就住在这里吗”
“嗯,地方有点小,你先去坐”,说着,找出自己的拖鞋摆正放到江南知脚前,自己则赤着脚走进屋里。
江南知好奇的瞅着陆予程这些年的居住地。房子确实有点小,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他特地瞄了好几眼,没发现有别人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陆予程先去换了上工时的衣服,穿着自己的家居服,出来给江南知倒水。
熟悉的柠檬水加蜂蜜,江南知握着水杯,感觉这些年来的不安害怕,都有了可以诉说的地方。
“程哥,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一直找不到你”,说着,别人眼里冷漠矜持的江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腔了。
陆予程无奈,递给江南知纸巾:“我一直在B市,因为怕以前的对家找上门来,换了身份的”。
江南知委屈:“怪不得我找你这么久,我还以为……”
陆予程没有接话,这么多年来,自己有时希望江南知能找来,有时却也希望他不来。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家世相当的竹马陆予程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欠了债的普通人,找来又能怎么样呢。
江南知看着现在的陆予程,却是回想起17岁的陆予程。
17岁的陆予程,天不怕地不怕,带着江南知爬树翻墙,猫嫌狗厌,两家人见了都要头疼。要是没有那场变故,陆予程还是他的程哥,两人竹马竹马,相伴长大,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程哥,你怎么没去A大?你之前不是说你一定要去A大吗”
“我……后来辍学了,没参加高考”
陆予程的话一出,江南知眼泪就下来了:“程哥……呜对不起……我当时没帮到你……呜”
江总也是说哭就哭,眼泪说来就来,但这也只是在陆予程一个人面前而已。
“没有……你别哭了,那时候你还小呢,你能干什么”,看着江南知哭,陆予程慌了:“不哭了,你都是总裁了怎么还哭”。
陆予程哄了许久,江南知眼泪还是成串往下掉,陆予程无奈:“别哭了,小乖”。
江南知一愣,总算收住了眼泪:“我还以为程哥不记得了,见面到现在,一次也没喊过我”。
“怎么会,但现在你是总裁,还叫小乖像什么话”
“总裁怎么了,当了总裁也还是程哥的小乖,要不是为了找你,我才不当总裁,每天累死了。”江南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