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太医检查时发现,祁洛的舌头几乎被整条咬断,若不是有强烈的求死欲望,又怎么会狠得下心把自己弄成这样。
李宸渊双眸充血发红,抓着自己头发,指骨用力到发白,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问道,“什么时候会醒?”
老太医低着头,不敢去看帝王此刻疯子般的痛苦表情,支支吾吾道,“除了还有些发热和舌咬伤,身体其他没有什么大碍。但Jing神上似乎受了不小刺激,需要好好调养。”
李宸渊猛地攥紧手指,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他想起那日祁洛躺在他怀里浑身是血的模样,鲜红黏稠的ye体不停从少年嘴里溢出,他惊慌失措,伸手去擦,却怎么擦也擦不完,还把血抹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祁洛一直没醒,太医说他只是太累了。
李宸渊握着祁洛的手坐在床边,除了偶尔小憩片刻,便一直这么看着他。
祁洛脸色仍然苍白的可怖,即使睡着了还会时不时拧起眉毛,仿佛沉浸在什么噩梦之中。
“朕不该这么对你。”
“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失了理智,对你做出那种事情。”
“你要是听到了就醒过来吧。”
“你不是最怕疼么,不要寻死,不要离开朕。”
“朕以后不会这么对你。”
帝王不停的喃喃着,面色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眼下也是浓浓的乌青,这两天他的Jing神也快到了极限,不止是因为祁洛还没醒,还有便是,他这几天脑中时时浮现出一些似真似假的记忆片段。
那些,他们曾经恩爱过的片段。
记忆里,少年每次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充满爱意,并不像作假。
当初一切的理所当然和深信不疑让这位冷血帝王感到惶恐不安,他痛苦极了,龈齿咬的生疼,口腔里全是浓浓的甜腥味。
一直在他的脑中弥漫的黑雾仿佛破了一条口子,让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
三天后,祁洛终于睁开了眼。
可还没等李宸渊感到欣喜,少年的表现却让他喉咙里像吞了根刺,哽的说不出话。
祁洛见了他便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狂乱挣扎。他像染了疯病,边哭边叫,声音凄惨嘶哑,舌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复原,每开一次口每说一句话,少年的表情就变得痛苦扭曲。
李宸渊看着祁洛崩溃痛哭的模样几乎站不稳,他的小声安抚和接近只会引得少年变得更加癫狂。
“不要,不要碰我...杀了我...啊啊啊啊”
太医们围在床边无法近身,李宸渊只能干着急。
“洛儿,你哪里不舒服,让太医给你看看。”
可无论李宸渊如何轻哄,祁洛仍双手抱头疯狂哭喊着拒绝所有人的接近。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好痛!渊哥哥救我!”李宸渊呼吸一窒,刚想上前,又听到祁洛说,“魔鬼...你是魔鬼,你敢这么对我,渊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
太医们一致诊断,祁洛是受了严重刺激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老太医满头是汗,斟酌一番后才惶惶开口道,“陛下,洛奴好像,像是失心疯了,而且对陛下最为抵抗,不如陛下先行离开...”
“混账!”李宸渊双眼猩红,他也发现了少年惊惧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仿佛连眨下眼都不敢,那破碎的表情像一只受惊濒死的小动物,可怜又悲哀。
他忍无可忍,冲上前一把抓起祁洛的手腕,漆黑的瞳孔里是祁洛惊慌失措的苍白小脸,他不顾祁洛的挣扎反抗,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在装傻?你又想骗朕!”
祁洛缩着肩膀疯了似的摇头,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眼眶,他另一只手拼命掰动李宸渊的手指,可那只手就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他动作越来愈急,甚至在李宸渊的手背留下好几条渗血的抓痕。
李宸渊像感受不到疼痛,仍然维持这个姿势直直盯着祁洛的眼睛,“真的忘记了的话,朕就让你再想起来。”
“不要!”祁洛身体疯狂颤栗,慌乱间,竟一口咬上了李宸渊抓着他的那只手背。
“唔!”齿间溢出浓浓的血腥味,祁洛越咬越重,众人见状立刻准备上去分开两人,却被李宸渊一个眼刀阻止。
他能感到少年真的处在极度的惊恐中。祁洛是真的疯了。
李宸渊捏开祁洛的牙关把手取了出来,手背上血rou模糊,几乎深可见骨。可更让他心肺剧痛的是祁洛眼里,只剩下了恐惧和憎恨。
“朕先出去,洛儿听话,让太医看看。”李宸渊似是喘不过气,晃着身子出了殿门,见常嬷嬷焦急的等在外面。
常嬷嬷也是一惊,还没来得及找理由,皇帝沙哑的声音就先响起,“进去好好照顾洛儿,朕知道你一直偏帮他,他也信任你。”
“洛儿前些日子情况就有些不对,老奴记得和陛下说过,可能是得了心病,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