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寒风凌冽,吹的人心底发寒,可是乾清宫却仍然是如春般温暖,房间内竟还有牡丹开得娇艳欲滴。
“殿下,该喝药了。”
小太监端着药恭谨的站在骆卿面前,本来奴才称皇后是该称娘娘的,可骆卿是男子,云越便下令称骆卿为“皇后殿下”。
骆卿看着眼前的药碗皱了皱眉,却还是什么也没说,端起碗就是一饮而尽。腥苦的味道在舌尖弥漫散开,可骆卿的面色却未曾有一点改变。
“骆卿!”远远的便有声音传来,骆卿闻声眼底浮起一丝喜色。白衣青年小跑着扑进骆卿的怀里,骆卿轻轻抚着他的发顶,上面还落了些许晶莹的雪。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骆卿失笑,随即他又有几分担忧与羞愧,“我的记忆又恢复了两年,我记起…”
骆卿顿了一顿,悄悄抬眼看怀中青年的反应,“我记起,你母妃去世了…”骆卿一边说,一边收紧怀抱,他轻拍着怀中人的脊背。
“是我不好,我那个时候还从未见过你,我该在那个时候好好安慰你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叫你独自度过了。”骆卿抓住云越的手,轻吻在他的手背许诺,眼中满是珍重。
云越抬头看着骆卿,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没有关系的,你已经为我报仇啦。能遇到二十二岁的骆卿,我很高兴!”
“这是什么?”骆卿突然注意到云越手上的一只镯子,这镯子扁而宽,繁复的花纹上镶嵌了红色的玛瑙。
“一个镯子而已。骆卿~我好想你啊~那些大臣都烦的要死!我每日只想和你在一起。”云越随便一答,便将头埋在骆卿的颈间,胡乱的蹭着他的下巴,撒起娇来。若是让旁人看到云越如今的模样,恐怕要惊掉大牙,朝上狠悷专断的皇帝,如今却满是孩子气的埋在骆卿怀里撒娇。
自此以后,每隔一月,骆卿都会想起两年的记忆,与之相应的便是云越准时送来的汤药。
“我杀了我的师傅。”骆卿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其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到痛苦。只是过了月余,他周身的气韵便有了质的提升。状元郎张扬的傲气渐渐沉寂,如今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颇有了几分相国骆卿的样子。
云越紧紧抱着骆卿,他又追不上骆卿的年纪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让骆卿好受些。只期待自己的怀抱能让骆卿有些许宽慰,就像骆卿做的一样。
今日的云越柔顺的不行,他一遍一遍的被骆卿索取,却只是轻柔吻了吻骆卿的额头。
“我会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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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初一,宫中处处张灯结彩。今日本该是宫宴盛会,可是云越后宫空虚,皇亲也凋零,便只成了骆卿和云越两个人的小宴。
骆卿看着面前笑得欢快的青年,心中却疑窦丛生,“云越,你知道知竹去哪了吗?”他佯装无意的问着怀中的青年。
“你弟弟吗?”云越惊讶的看着骆卿。“你怎么才想起来问他呀,他已经嫁人了,你也忘了吗?”
骆卿面上刹时浮了些惊慌,“你怎么知道?”半晌,他又疑惑的问道,“嫁人了?难道是喻孙安?”
“不是喻翰林啦。”云越笑着回道,面上不见一点异色,心下却犹如擂鼓。“他大概下月就回来了,你有什么当面问他不就好了。”
“我们去看烟花吧~这还是你第一次陪我看烟花呢!”云越软着声音撒娇,兴冲冲的拉着骆卿走向御花园,骆卿瞬间就将自己的疑惑抛之脑后了。
小太监们看到主子到了,火星一着,霎时间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缀着繁星点点,美不胜收。烟花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骆卿转头看着七彩烟火掩映下云越的侧脸,心中满满柔情。
我不该怀疑他的,骆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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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迎春已经从枝头你追我赶的竞相开放了,热热闹闹开了一院墙,好不热闹。
可今日,云越却足足在御书房待到了夜半。“他药喝了吗?”
“还没有,陛下。皇后他还在宫中等着陛下。”为首的小太监一边回话一边暗自生疑,这昨日还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今日是怎么了?
云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字。早该想到有今日的,他自嘲的想,早该想到的。
他该回去督促骆卿喝药了,云越催促着自己。可他的屁股却像是在龙椅上生了根,怎么也挪动不了。云越苦恼的想着对策,可他已经逃避到了今日,如今他是一丝头绪也没有了。虽然云越已经天赋异禀的独揽了朝政,可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刚过弱冠的青年,对于情爱一事,他还是知之甚少。
“皇后驾到——”
随着小太监的尖声传唤,云越惊的手下一抖,一笔漆黑的墨迹染了整张奏折,他惊慌失措的想要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