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变暗的房间里,一面墙上满是外文书籍,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暖黄色的光源照亮了个房间。
时钟挂在墙头滴滴答答地走动着。
柔软的真皮躺椅上,喻熙穿着睡衣躺在上面。
流光的黑色丝绸睡衣衬得白皙的锁骨和肌肤莹白诱人,他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靠在上面,眉头紧皱,嘴里喃喃。
言铭坐在喻熙的身边,离他很近,一字不落地将他口中的话记了下来。
被催眠的人有时候会陷入更深层的梦境,他们口中的话语并不会有什么逻辑可言,但却更能反应来自潜意识的恐惧。
言铭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最多的词语是:
“秘密。”
作为差不多是从小就看着喻熙长大的人,言铭当然知道喻熙口中的秘密指的是什么。
钢笔顿住,言铭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喻熙的时候,是在后面的花园。
他们家这处私人医院的后面有一处天然的疗养建筑。
那里环境清幽,每个房间都是单独的,中间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
而那里是专门给生了重病的小孩子们准备的。
十五岁的言铭在一次帮父亲送病历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孤独地坐在秋千上的小男孩。
他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穿着牛仔背带裤,缝制的很Jing美。
小男孩长得十分秀气,比那个娃娃还要Jing致。
只是他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布娃娃陪伴他。
言铭偷偷翻了一下手中的病历,他对比了照片,从病历里知道了小男孩的一些情况。
他看到这个名叫喻熙的小男孩一个人地身影,不自觉的走过去。
这个六岁的小男孩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上厕所被不知情的同学看到和他们不一样的身体而被围住嘲笑,甚至被人扒掉了裤子,从此恐惧去幼儿园,现在还有些自闭症的迹象。
言铭在小小的喻熙身边站了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他出声,说了句“你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小喻熙吓到直接掉下了秋千,还好言铭及时接住了他。
四目相对,沉默的小喻熙看着少年模样的言铭,他们就这样认识。
当时喻熙的妈妈去取药了,喻熙孤零零地在秋千上等着妈妈。
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言铭总是对这个小孩子特别注意,甚至记住了他每一次复诊的时间。
他们逐渐成为了好朋友,言铭也知道了更多关于喻熙的‘秘密’。
喻熙对他说过,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被别人知道关于自己身体的‘秘密’。
他不想被人嘲笑。
躺椅上,喻熙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脸上平静,在言铭的询问下再次吐露:
“他们并没有嘲笑我,可是对我做了更过分的事。”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
陷入梦境的喻熙在收到言铭诱导般的询问时,原本还在嘟囔的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接下来的话却让言铭抓着笔的手指瞬间捏紧。
“他们压在我身上,一个两个……三个。”
“我好痛、全身都好疼。”
“呜——放开我放开我——”
“........”
两行清泪顺着喻熙的脸蛋滑落,那些yIn乱痛苦的画面再次被回忆起来,脑海里道德和耻辱感让陷入催眠的喻熙不停地流泪。
看到这一幕,强烈的愤怒涌上了言铭的头顶,可是他却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且一字一句地将喻熙的话记录下来。
到最后,满脸泪水的喻熙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言铭立刻扔下笔记本,心疼地将他揽进怀里,帮他拭干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响指之后,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喻熙也一下子睁开了眼。
身体仍旧有些虚弱的喻熙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睡了一觉,可是梦中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言铭抱着有些虚脱的喻熙重新回到了他的房间里,让他重新休息。
他拿着手中的记录,正在办公室重放刚才的那段视频,试图找出如何开导喻熙的方法。
门突然被敲响。
小婉护士走了进来,她送进来了一份报告,是一份对喻熙身体最新的检查报告。
前几天因为喻熙昏迷,整个人身体情况也不好,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帮喻熙做了检查。
言铭接过报告就让小婉护士离开了,他心里还在思考如何帮助喻熙治疗心里创伤,因为他已经不难猜出在喻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分神地翻开了报告,随意的一瞥,不料,就是这一瞥,让他当场呆住。
不可置信地看着报告上的那个药检报告写着,HCG阳性。
他手中的名贵的钢笔直直地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笔尖瞬间被折断开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