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晚上九点二十七分二十四秒,少年用冻红的指尖将落在鼻梁前半段的眼镜推上零点五寸——
有一片小雪穿过路灯的光束,落在少年的睫毛上。
少年迈着腿往前走,边上有人凑过来。
“怎么啦,小轩,没能跟女孩子一起回家,不高兴啦?”
少年看了那同伴一眼,似乎因为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感到不太愉快。
他的同伴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比他稍微矮一些,凑到他肩膀上来,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
被称为小轩的少年再次推了推眼镜:“我看你才不开心。”
“我可没有觉得不高兴!”那笑容还是洋洋地堆在嘴角,“我只是觉得很难得。小轩你平时不和我们玩,别提看电影到这么晚。啊……不,你好像只是不太和我一起玩。”
那男孩说着,瘪了瘪嘴。
“那还不是因为、因为你,”少年再次推眼镜,语气有些着急慌张,但总体还是一副四平八稳、斯斯文文的样子,“因为你看起来很凶。”
“很……凶?很凶!怎么会呐?”
戴着眼镜的少年脚步顿了顿,侧头来盯着身边的同伴。
男孩个子比他稍微矮些,虽然生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但这时看去倒是很纯真,没什么凶煞之处;男孩的肤色偏灰,带着一点儿金属质感,脖颈与侧颊上有鳞片状的纹身。
“是因为这个吗?”
男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家长会那时候我妈见到过你,说被你吓了一跳。她还跑去问过班主任,问班级里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少年闭了闭嘴,不说了,“没什么。”
“问怎么会有像我这样的小混混?”
男孩眨了眨眼睛,没太多表情。少年更加局促地推眼镜,没有说话。
灰色男孩猛地笑了一声,发育期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两片金属摩擦着。
“拜托,这可是公立中学,班里还不能有两三个不良少年了吗?”
“别这样说。”他的嗓音原本就冷冽,一急就听着太冲,他意识到这一点,咳了几声,柔和些说道,“那是……那是他们大人的偏见。再说了,你成绩又不差。而且今天一起出去玩了,觉得你人不错。反正我觉得挺好。”
男孩听了,就又笑起来。
男孩笑起来的样子有种动物般的温驯纯真。
少年被那样盯着,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些脸红。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轩啦。你可以叫我小雯的。”
“嗯,好。”
男孩向上蹦了一步,很开心似的。过了一会儿,又朝他凑过来:
“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来自维纳斯》好不好?”
我们。
暧昧而独特的词语。
“你怎么喜欢那种电影?”
“怎么啦,看简介挺有趣的。”
“那不是讲同性恋的吗?”
“明明就只是带有同性内容的政法电影!对了,你看过《斗兽场》吗?是同一个导演。他以前还拍过一部关于奴隶解放和女性相恋的《鹭鸶高昂》,那可是经典,你肯定看过!‘我是遥遥高天的纸鸳鸯,你是牛背上的活鹭鸶,你比我更好……’”
男孩侃侃而谈起来。
“‘你以为我真的有多么爱你吗?其实我只是想要借着爱你的这个由头,去做各种我往日不敢做的事;我为你杀了人,骗了人,失去了手脚和眼睛。’”少年谨慎而又难掩热情地回答,“我喜欢他的《锈城》。那部群相很不错。”
男孩咧嘴一笑,吹了声哨:“那好啦,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来自维纳斯》。”
维纳斯是金星。
夜晚的路灯就像星星。
少年低头望到身边同伴蹦蹦跳跳的轻快步伐,推了推眼镜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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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快感像电流一样窜过身体,他的手指张开又握紧,无处安放,只能用力将自己按进床垫里。
“我……”
“你喜欢这样的?”
青年含着他的ru头,用舌尖去纠缠,同时用性器慢慢在他的肠壁内出入,有意顶在前列腺附近来回擦动。
“但是心急可不好。”
这样说着,青年停住动作,转而抚摸身下之人的手臂,慢慢抚到锁骨,将他的衣服摩挲着卷上去。
性器被肠道裹紧,身体紧密地贴合,有意延长快感和焦灼感对他来说是情趣。
在温暖的被褥里慢悠悠地做爱,从前是青年很喜欢的事。
“摸我的头发。”
青年将被子撑开去些,俯下身用牙齿咬住他卷到胸口的衣服边,抬起眼睛望着他。
他的手抖得厉害,但是放到青年柔软的发间时,除了慢慢拢起手指揉动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摸我的脖子。”青年用一种缱绻的语气说,“那我就可以装作我们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