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敲开周榷家房门的时候,周榷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进行洗漱。
“起晚啦?”以往他这个点儿来的时候,周榷都吃完早饭了,今天却一反常态,吴观也难免会好奇。
“啊,”周榷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道,“睡过了,没起来。”
“偶尔睡个懒觉,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吴观问,“吃早饭了吗?”
周榷揉着困倦的眼睛:“还没……”
“那正好。”吴观笑道,“我也没吃,一块儿吧。”
周榷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你吃什么?”吴观问。
“你请客?”周榷反问。
“我负责早饭,”吴观拿出手机,“你负责咖啡。”
“这很公平。”周榷说,“吃什么都行,我不挑剔。”
吴观滑动屏幕,挑选店铺:“那就煎饼吧,一人一张。”
“可以。”周榷提出要求,“我不要辣酱。”
吴观挑眉:“不说不挑剔吗?”
周榷闪烁其词:“最近有点火大……”
“天儿热了,倒也容易上火。”吴观低头修改订单信息,“一份不要辣椒……行了,”他抬头通知周榷,“订好了。你快去洗漱吧。”
周榷不跟吴观客气,转身走向卫生间;吴观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打开电脑,翻出销售记录,查看上一周的数据统计。
“你家有蚊子啊?”吴观吞下嘴里的煎饼,问坐在他对面的周榷。
周榷嘴里嚼着煎饼,回得含糊不清:“没有吧。”
“这里被咬包了。”吴观指着自己的锁骨,“晚上睡觉没点蚊香吗?”
“咬包?”周榷下意识地低头,尽管看不见自己的锁骨,他也想起了那是什么东西,立刻咽下嘴里的东西,拉高T恤的衣领,遮住锁骨,“点、点了……”
二十七岁的吴观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小子。结合过往经历,还有周榷的表现,他当即意识到那不是什么蚊子咬的包,而是谁给周榷留下的吻痕。
谁?还能是谁,只能是赖在周榷家不走的二愣子。
吴观盯着周榷,脸上写满了担忧:“那个姓黄的是不是还没走?”
周榷转过头,不敢直视吴观:“是……还没走。”
“还没走?你俩……”吴观问,“不会是正在交往吧?”
周榷摇头:“我又不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却让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吴观苦笑着调侃周榷:“我就说嘛,你要真是的话,也根本轮不到他啊。”
周榷诧异地看着吴观:“你在说什么?”
“你要真是同性恋的话,”吴观故作轻巧地玩笑道,“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怎么着也应该先考虑我不是?”
周榷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言语,片刻后他才缓过神来,迟疑地问吴观:“你……开玩笑的吧?”
吴观凝眸,说得很轻:“你希望我是在开玩笑吗?”
周榷毫不犹豫:“我希望是。”
“这样啊……”失落在吴观脸上转瞬即逝,他很快便戴上假笑的面具,“那就是玩笑。”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静静地吃着剩下的食物,却也食不知味,如鲠在喉。
黄盛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吴观向周榷展示新产品:章鱼触手式的安全套。这时他二人已经忘记不久前的尴尬,心无旁骛地讨论着新产品的性能。
“现在这个是最初版,”吴观将布满章鱼吸盘形状的安全套照在手指上,旋转着手指展示给周榷看,“为了凸显‘章鱼触手’的特点,所以吸盘都做得比较大。”
周榷看了少顷,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看法:“按摩粒做大了,阻力也会增加。”
“是这样没错。”吴观说,“的确有测试人员反应过‘不舒服’。”
“多加点油呢?”周榷问。
“杯水车薪。”吴观拨弄着安全套上小拇指盖大小的吸盘,“估计还是大,得缩小一些才行。”
“缩小了还做成吸盘式的,”周榷担忧道,“制作难度不小吧?而且本来就是想要吸盘的特殊触感,做小了,还能体验到吗?”
吴观摘下安全套,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是这个问题。”
“要不就放弃这个产品吧。”周榷提议,“反正按摩粒的安全套也不是销量最好的那一类型。”
吴观再次叹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设计部的人斗志昂扬,发誓一定要设计出最完美的作品。”
周榷失笑:“他们图什么啊?”
“大概觉得有趣?”吴观抽出纸巾,裹住废弃的安全套,“谁知道直男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周榷默然,因为吴观把自己排除在直男外的表达。吴观未觉有异,他扔了用过的安全套,又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新的,递给身旁的周榷:“这个给你。要不要试用在你,但是用过之后请务必给出感受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