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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昱回到家里,那枚追踪器还在闪烁着,在没有开灯的家里显得令人惊惧,他微微闭了闭眼,随手开了灯,一霎时,那闪烁的光芒便清浅的仿佛都消失了。
刚刚被安在身体里的追踪器似乎还带着电流,排异反应一直存在,他将医药箱、绷带、刀都准备好,又揉揉额角,试图要排异反应没有那么强烈,然而终究是徒劳无益。
他想起离开前吴峰说的话,“不要让我失望”嘲讽般的弯唇,……可这是从开始便注定的,于他而言,血腥带给他的满足远没有谢旻本人的吸引力更强大。
……他永远都不会与谢旻短兵相接。
但吴峰既然给他安了追踪器,那必然是在一直监视他,虽然不知道任务期限以及他最终的目的,但这枚追踪器必须要完整的拆除,才能不引起怀疑。
他抬眼看了眼表,……宴会应该没有那么快会结束,而且他们还有和警方你来我往的交易要谈。
这段时间足够他将追踪器拆掉了。
严昱紧紧握着刀,抵着刀尖一点点划向了安置追踪器的位置,这么看着倒像是要割腕自杀般似的,一不留神便会割开血管。
那刀尖闪烁着寒芒,一点点刺进了皮肤表层,划开了鲜红的皮rou组织,刹那间便鲜血淋漓。
那枚芯片在表层组织下微微作响,严昱攥着掌心,任由黏腻的血ye弄脏桌布,缓了口气后,他才继续拿着镊子缓慢地探进翻红的血rou里取出了追踪器。
他紧紧握着掌心,几乎憋得眼睛发红,脸色苍白着将追踪器扔到桌子上,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枚追踪器依然闪着红光。
手臂上的伤口已然深可见骨,严昱微微闭眼歇了片刻,才有力气替自己收拾仿佛“凶杀案”般的现场。
正在他一只手缠着绷带,收拾工具时,门猝不及防的被打开了,带来了外面傍晚的一阵凉风,严昱蓦然停了动作,与心慌意急赶回来的谢旻对上了视线。
谢旻那双漂亮的眼睛翻滚着情绪,然而神情又是平静,像是他几年前偷偷跟着他到案发现场的神色,不,可能更严重些。严昱心下便一慌,急忙想要道歉,“阿旻,我……”
谢旻随手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一把将人按在那儿,替他慢慢缠好了绷带,他声音有些哑,“……你是长没长大都不让我省心啊,”
在严昱听来像是委屈似的,他欲言又止,被谢旻看了眼后又住了嘴,沉默地任由他缠着绷带,谢旻微微垂眼,又笑了下,“……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债了?”
“阿旻,我不是……”严昱又想要说话,谢旻轻轻瞟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还打算说什么?”
“你是想看血流成河还是想自己疼死?……好好待着,伤成这样了还动什么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走路吗?”
……这是怨他受伤没有告诉他。
客厅里的确算得上“血流成河”了,那血甚至顺着桌沿往下落,谢旻没时间理,整个人心里像是拉扯着一根弦,绷得紧紧的,疼得他几乎要痉挛了。
……这小崽子……简直是上天派来整他的,……还专爱往他的心里戳。
“平常竹筒倒豆子似的那么能说,管这又管那的,怎么受伤了就哑巴了?”
严昱觉得这会儿谢旻正在气着,可能说什么话都不好使,便又很快认错了,“……我错了,阿旻,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我没有做好,我没有不想……”
谢旻差点被气笑了,这意思不就是,我还是不想告诉你,应该换个你没有那么快回来的时间拆吗?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着急忙慌的赶回家,生怕他有什么事,结果人家认为他回来的时间赶得不太巧,……好像还是他多管闲事似的。
严昱的原意是,没有不想告诉你。但是谢旻没有听完,便打断了他,轻嗤道,“这么深的伤口都不想告诉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伤口才能告诉我?是不是等你从案发现场爬回来了才算严重?用不用我给你准备棺材?嗯?”
“三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光长了张嘴不会说话吗?今天关意要是没说,你还打算瞒到哪辈子?”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嗯?你是好的不学尽学赖的,还独独指着我的心戳。”
谢旻承认自己被气得分不清南北了,这话没经脑子便脱口而出,说完才蓦然意识到,这又算是个什么话?严昱固然有错,可这些话不是向着人心窝子插刀子吗?
气氛霎时静默了,谢旻疲于面临,懒得理会,仿佛累极般,“……这话是我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里,以后我管不着你,更管不了你,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严昱懵然片刻,还没反应过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阿旻……”怎么忽然说到这里了?怎么就管不着他了?哪里就管不着他了,“我有什么错你尽管骂我,别不管我。”
谢旻揉着额角没理,冷着脸将他定在原地,“血流成河了过来做什么?站那儿等着医生来。”
严昱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