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洲大多课程都在早上,只有周一排在下午最后一节,下课时间比下班打卡的时间要晚半个小时,如果路程顺利,于遥就是刚刚好能赶上幼儿园放学,不过难免遇上意外,总是要麻烦老师费心多照看一下于星。
于遥刚开始的时候也想过跟顾淮洲协调一下,不过教授已经让自己这么清闲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得寸进尺,只得去劳烦幼儿园老师。
工作日的晚高峰总是特别堵,于遥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用手机叫车,却一直没人接单,又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叫到车,正想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说自己今天可能还是会迟到,却看见一辆奥迪停在了自己跟前。
车窗徐徐降下,顾淮洲探过头来问自己要去哪儿。
顾淮洲绕出停车场就看到于遥站在校门口了,时而看看手机,时而朝路上的出租车招手,明显就是着急叫车,不过这个时间,又是在学校门口,能不能打上车,真的是全凭运气。
其实于遥每个周一都走得急急忙忙,只是以前顾淮洲没什么事情需要找他,也就没留意,今天也是刚好撞上,反倒让顾淮洲反思是不是课上太严肃了,吓到自己的小助教了。
下课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可别是记仇了。
尽管顾淮洲还是不满他和alpha学生走得那么近,却也没办法装作没看到于遥径直开过去,尤其是想到这几天的冰糖雪梨,还是踩着刹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了于遥跟前。
“这会儿很难打车,要去哪儿我载你一段吧。”
于遥最后再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司机接单,只能朝顾淮洲道谢之后上了车,但是又怕两个人不顺路,“顾老师,那麻烦你把我放到前面那个地铁站吧,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顾淮洲发动车子,点了点头,这会儿也是真堵,要是真的着急,出去坐一段地铁也是最好的选择,他从中央后视镜里看了看于遥,又想起课堂上的事情,一句话都不想说。
两人之间难得的沉默让于遥察觉到一丝寒意,这才想起来了上课跟学生说话的事情还没跟顾淮洲解释,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板着一张脸,只好怯怯地开口道:“顾老师,上课跟学生说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您道个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个人好几次上课的时候都坐在一起,那同学又是个自来熟的,叨叨叨地跟自己讲完选课又讲起学校的八卦来,话比自己都要密,于遥一直没机会说自己不是学生。
顾淮洲管得宽松,周围的同学也都不怎么听课,于遥再认真也能听见一句半句的八卦,偶尔才会应上一两句,本来觉得这也无伤大雅,可是今天仔细一想,不论怎么说都是自己错,学生不懂事,自己不仅不制止,还跟着参与其中,顾淮洲发火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这句道歉却像一根小刺,扎得顾淮洲心里发酸。
突然想起来于星撞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先跟自己道歉。
这父子俩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分明是自己小心眼,那么多学生不认真听课都无所谓,可是一看到于遥跟别人那么亲密,心里就克制不住地想发怒。
这不怪于遥,应该自己道歉才对。
顾淮洲在红灯前踩了一下刹车,解释的话绕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总不能说自己是气他和学生走得太近。
最后只能美化了一下理由,“坐你旁边那个男生是alpha,万一被巡察的领导撞见了,不好解释,始终是师生,AO之间走得太近会惹人非议的…”
于遥突然明白他不是在因为纪律的事情生气,而是在为自己考虑,赶紧接过话来,“他不知道我是助教,明天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以后也会跟学生们保持距离。”
“嗯,等期末考之后追着找你改分数的学生还会更多,要懂得把握分寸,不要把私人联系方式留给他们,这几年师德师风查得紧…”
“我会注意的,谢谢顾老师!”
陡然将自己发火的原因拔高了好几个层面,又得了于遥要保持距离的承诺,顾教授内心豁然开朗,还打算将自己的安排跟他说一下,带工牌就算了,但是实践课可以给他上。
不过离地铁口已经没多远了,顾淮洲怕时间来不及,开口问他:“你要去哪,这会儿地铁也挤,要是不堵的话我顺便就把你捎过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去接于星,他们幼儿园离地铁口不远,我坐地铁过去就挺方便的。”
可是我想送你过去,如果可以,我还想送你和于星回家。
这是顾淮洲下意识的想法,成年人的克制让他在说出口之前突然冷静下来,他好像突然理清了自己心里莫名的别扭。
他就是想偏袒这个小助教,就是不想看到他跟别的alpha说话,就是…吃醋…
沉寂多年的老树,好像在于遥润物细无声的温柔灌溉下,突然长出了一个小花苞。
顾淮洲眼神悄悄飘向副驾驶,不着痕迹地问:“星星另一个爸爸呢,怎么不让他去接?”
听起来好像是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