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糖糖,恭喜你功成名就,学成归来。”姜媛相比四年前瘦了许多,如今也是个社会女Jing英,“我推了工作特地来给你接风洗尘,想吃什么?”
“地方菜吧,高中那会觉得西餐挺好吃的,在维也纳待了一千多天,突然觉得还是家乡菜最让人怀念。”白棠穿着条纹衬衫,下半部分扎进裤子里,脚上穿的是皮鞋,双手交叠坐在姜媛的副驾驶。少了几年前的浮躁和散漫,倒有几分贺洲的气质在里面,这样的装扮,更多了几分Jing致。
其实故乡是个动词,如今再回来,现在的苏城早就不是以前的苏城,以前的那帮同学也不是曾经的那般的心性了。
“姐,我有点累,想回来歇会。”白棠如今在国际上已经小有名气,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这位东方的演奏钢琴的青年。
“累了就停下来,我们永远在的。”姜媛也心疼他,几年在外漂泊,一个人面对人情冷暖。
“当初你说逃就逃,今年过年高中聚餐你去吗?”姜媛说这话本身就带着试探的意味,如果你去了的话,可能会遇见贺洲,或许也见不着,毕竟上学的时候贺洲就不参与这些集体活动。
白棠捏了捏眉心,斟酌了一会,又像是放过了自己:“去吧,大家好多年都没聚过了。”
分开的这几年,白棠一直都在想着贺洲,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举动,
再没对谁动过心,
曾经贺洲问过他:“你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那时的白棠或者说不出口,现在的白棠确定了,或许是一生那么长。
是他懦弱了,他退缩了,他跑了。
他不敢面对那些往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洲,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忘了所有的往事,那段过往却是对贺洲此生最深刻的伤害,他怎么可以忘得这样理所当然。彼时的少年十几岁的心性,又怎么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理所当然地继续同人在一起?
于是乎他单方面地断了和贺洲的所有联系,
“万有引力定律是什么?”风从窗户里吹过少年的发隙,那一年,少年歪着头,一只手握着笔,眼睛不停地打量着男生。
“质量相同的两个物体会无限靠近,无论他们相距多远,距离越远,引力就越大。”男生淡淡地向他解释。
“是这样啊。”少年弯了弯眉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就像白棠对贺洲的思念,时间越久,隔得再远,也不减分毫。
姜媛在两年前就和乔烨分开了,那晚,姜媛在电话里跟他说:“糖糖,你知道吗?今天他用恶毒的话骂我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不可以跟他在一起。”
“他为了我减肥,为了我学习,也曾为了我骑着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去西街给我买早餐吃,他跨越大半个省连夜来看我,只因为我心情不好。”
“我一皱眉,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他爱我是真的,后来不爱我了,也是真的。高中的时候,我认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都分开了。
你知道吗?你离开之后,毕业典礼那天,贺神找过我,他低低地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他这么低的姿态,似乎有几分喝醉了,他轻轻地问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那是谁啊,贺洲哪里这么对别人说过话,我差点就忍不住告诉他了,最后还是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眼里带着审视,最后只说了一句:好。
他让我告诉你,那年的事,没关系的。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是真的心疼的,糖糖,你怎么舍得?
我在想,如果你们那时候没有这么仓促的分开,会不会也会像我和乔烨一样,惨淡收场。”
白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在电话的这头静静地听姜媛说,那边的姜媛哭的泣不成声,白棠第一次听女孩哭泣,他也为当初的决定生出几分后悔,贺洲或许比他想象得更爱他。
青春年少的喜欢单纯而炽热,或许会惨淡收场,但他们都是从不曾后悔的。
那晚,他也哭得泣不成声,在万里之外,独在异乡,思念往日一切的一切。
是自己欠了他的人生,全世界都不愿意看他们俩在一起,白棠又凭什么理所当然地把人忘了,再去接受人家对你的好。
他不知道拿什么补偿贺洲,欠下的东西太沉重,什么都补偿不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几乎是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自己,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的应该是贺洲。
白棠确实是怕,所以逃了,逃了个干脆利落,那时候他一想到贺洲,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手和脚是因为自己坏的,面对他只有愧疚感。
他觉得贺洲也并非那么喜欢自己,他明明知道小时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摧毁了他的梦想,为什么不来报复?还对自己这么温柔?还毫无芥蒂地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