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权奇从冷冻棺里醒来,已是数月以后。
睁开眼,只见华丽宽敞的大厅里飘着一层白茫茫的雾。他望不清陈设和站着的几个人。只隐约两转楼梯,相对着从二楼回廊而下。
耳边播报音是女人音色,却一听便知是机械,才会那样冷漠又无情。
是家用机器人女仆在念他的产品手册:
“【极弱者】编号179-1721114
原生人类,男性。生于2005年,改造时三十岁。
简历如下……(是权奇当初为求职而写的简历)
已经过分化改造,现为乙型Omega体质。
Omega腺体与其主人张宙绑定,腺体功能包括:卫星定位、健康状况监测、检测空气中主人激素后刺激神经兴奋并分泌特定激素……
改造成功摘除肾脏(左)、睾丸(左、右),成功植入肛门连接型人造子宫,成功进行激光刺激手术降低视力。
整容项目有:全身性抽脂、rou毒素注射、开内眼角、双眼皮成形、鼻翼缩小、下颌截骨整形……”
权奇躺在冰凉的棺椁中,并不觉得那些奇怪手术与他有什么关系。
昔日听到,他都会笑“傻逼女人又在瞎胡闹,生存靠的是提供价值,她们随便找个男人嫁了都比当花瓶有用!”
现在被他提供价值的人站在他面前了,既希望他继续提供价值、又想他当花瓶、还已经占有了他。
他在机器人念手册的过程中,知觉慢慢恢复,才知道眼前白茫茫的不是雾,是他被搞坏的视觉。
机械女仆们拔掉他口、鼻、尿道、肚脐插着的管子,管子是用来维持呼吸、补给养分、吸收排泄物的。
权奇躺在冰棺里看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天花板和房间另一端高远到不清晰,朦胧中一阵绝望将他整个压倒。
沉重的绝望感就好像那天的麻药,却不如麻药。
麻药能屏蔽痛苦、让他沉睡,绝望则令他清醒,愈发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无力。
“小栖,过来。”
站在他正前方的,最宽的那个影子转身上楼,一边命令他。
而他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他。
“怎么连话都不会听?”
宽宽的影子走近他,让他看清这是个两米多的男人。
男人脑袋圆滑得像颗卤蛋,一根毛没有、一丝皱纹不存在。但声音很老了,听着有七八十岁。长腿和饱满肌rou像人工制造的,过于完美,与原本骨骼并不协调。
“我让你过来!!”
男人语气很急,走得却很慢。
悠闲得像在散步,跟那条夏威夷大裤衩和草色人字拖非常相配。
而权奇生来就是个社达主义的劳动工具,看到他只是认定:
“这么老的早该被淘汰了,他肯定是钻了什么空子才活到现在!而且他大白天的竟然不工作,必然是没有竞争力很快就被淘汰掉的弱者!整容那么多、肌rou那么满,以前肯定是只鸭子吧?‘小奇’第二声还念成第一声,估计是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接受全!”
想法放在暴力面前是那样脆弱。
权奇被男人一只手拎出棺椁,重重扔倒在洁净反光的大理石地板。
他额头撞在地面,嘭地一响,在眩晕中看清自己——
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偶娃娃,长长的瀑布金发垂到肩膀、眼睛比铜铃还大、下巴比蛇Jing还尖、手臂跟甘蔗一样细、皮肤灰白的毫无血色。
作为玩具,非常漂亮。
但全都是假的。他连脑壳都被换过几次。
他浑身最真的,是情趣内衣带的羽毛。从胸口到裙摆,每根都是从绿孔雀尾巴中间薅出来的。
羽毛软软痒痒的,搔得他挺立ru头酥麻一片。
情趣内衣是三点式的比基尼,套装包括高跟鞋,敏感部位都漏开,一面就给主人看光。
权奇低头望见,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紧接着试图遮掩性器官。
可是他越想遮,小鸡巴就越兴奋,肛门和ru头还冒出黏糊糊的水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权奇慌乱着,心脏嘭嘭乱跳。对于面前男人的接近,他也手足无措显得那么蠢笨可怜。
“给你五分钟,做完心理准备就上床。”
男人蹲到他面前,蓬勃的性器在裤裆里支棱得吓人。那不是常人的尺寸!
男人冷淡的笑里带着种审视,摆明是在欣赏新买的花瓶。上下看得满意了,就要求:
“小栖,先叫声‘主人’。”
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主人,他的Alpha——
比他经过更多手术,大脑、心脏、肌rou、血ye甚至骨髓都跟年轻人换过,DNA也修改过,一个彻头彻尾的科技怪物,不老不死不病的永生者,不处在凡人赛道里的规则制定者,占有99%社会财富的0.1%者中一员,社达主义时代的人中之神。
权奇脸红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