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枭百无聊赖地坐在御江澜身旁,兴致缺缺地看着这出闹剧的终曲,似是对这个结局不甚满意。
──你说会用到我的地方,在哪?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你陪我来聊天啦。御江澜撑颔於桌,在心底道,不然这种地方我可待不下去五分钟。
御枭眉角一跳,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将这欠揍的兔崽子按在地上磨擦。
结局毫无意外地以季家的全盘皆输划下终结。而这一切都与御子殇的决定脱不了关系。
御子殇什麽都知道,却什麽都不说,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一出闹剧。
季家夫妇虽擅长算计,却独独漏算一点,或者根本想不到,他们心爱的宝贝儿子没有跟他们坦承,自己曾在数年前与友人设局制造了一场车祸,差点将御江澜害死。
御子殇向来记仇,睚眦必报,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季程羡。因此在季家夫妇领着儿子前来御家讨说法时,御子殇用手机发了一封简讯,给季家真正手握重权的主宰,邀他亲临现场。
当御江澜用三寸不烂之舌和季宇诚与程月撕到天昏地暗,几乎让他们两个气到火冒三丈的同时,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这次进门的是一名拄着龙头拐杖,容光焕发,Jing神抖擞的老丈。这名老者虽年逾古稀,眼神依旧锐利,上位者的威严气场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股霸气,让人不敢小觑。
此人即是季家家主,季渊。
在两名保镳的陪同下,他不发一语地走向会议桌,视线掠过瑟缩着的季程羡和表情错愕的程月,落在季宇诚身上:“在门外就听见了你的吼叫,教给你的礼仪都被你拿去喂狗了?”
季宇诚一面道歉一面拽着程月起身,毕恭毕敬地朝季渊鞠躬行礼:“父亲,您怎麽会来这里?”
程月也不由有些纳闷,早些时候他们同季渊告知此事,希望求季渊出面替小羡主持公道的时候,季渊一副爱理不理,毫无兴趣的模样,压根就没打算插手,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迳行带着小羡前往御家谈判。
所以是什麽改变了季渊的心意,让他来到此处?
“我是来找御子殇谈事情的,谈完就走。”季渊说着,斜睨了季程羡一眼,“倒是你,你父亲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打招呼?”
季程羡吓了一跳,眼神不安地躲闪着,低下头支支吾吾道:“……爷爷好。”
对座的御江澜迅速就意识到这名老人才是季家真正的掌权人,可看季宇诚和程月的反应,似乎都对他的到来毫不知情。於是御江澜用手肘捅了捅双臂环胸的御子殇,小声问道:“您找来的?”
御子殇懒洋洋地睁开眼,轻声道:“要跟我谈判,他们还不够格。”随後他亦站起身,朝季渊颔首,“季先生,久疏问候,别来无恙?”
季渊冷声道:“客套话就免了,你在简讯中说的与‘他’有关的要事,是指什麽?”
“我想先跟你谈谈程羡的事。”御子殇微微一笑,“程羡指控我的孩子绑架,并找人轮暴了他,但却始终拿不出证据……而宇诚他们听信了程羡的说词後,就先入为主认为这件事就是我家孩子做的,并一直紧咬着之前的过节不放,照这情况,无论我做出什麽裁决,双方都无法接受,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程羡这孩子虽然不学无术,跟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败家废物没有两样。”季渊淡淡道,“但真要说的话,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不会撒谎。”
“我要做出裁断,势必得考虑得更加周全,因此考虑到程羡与我家孩子的仇怨,我也不排除他们这是在抓不出真凶的前提下,蓄意构陷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季家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季宇诚Yin沉着一张脸拉着显然快要爆发的程月坐下。
一旁季程羡无措地扯着程月的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我没有说谎,真的……”
“是啊,就你们家的乖孩子不会撒谎。”御江澜站起身,不屑地讥嘲道,“就是不知道这个乖孩子究竟瞒着你们跟他的朋友一起干了多少好事呢。”
“放肆!”季渊扭过头,冷声喝道,“长辈说话,哪轮得到你这小辈──”
季渊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瞪大眼,随後丢下拐杖,顾不得仪态,快步绕过会议桌,来到御江澜的面前,死死盯着这名与死去的那人长得如出一辙的青年。
御江澜默然地看着季渊。
季渊的口气一改之前的沉稳自信,变得脆弱而迟疑,“……这孩子,是‘他’吗?”
御子殇慢悠悠地坐回位置:“是,也不是。”
季渊好不容易才稳住他犹若掀起惊滔骇浪的内心,竭力维持着冷静,柔下嗓音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御江澜。”
就连名字……也跟那个人的真名一样。
“你要将澜澜当成‘他’的替代品排遣寂寞也无所谓。”御子殇双腿交叠,笑得彷佛一切尽在掌握,“虽然没有继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