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清说的东西,你们真的有过么?”
尾音散去,雨也停了。小竹林里安安静静,shi润泥土的气味混着竹叶的芳香在空气中浮动,清清凉凉,绿影婆娑。
几人也陷入了静谧之中。
三只龙错愕的,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突然发现,他们从来都不了解这只与他们纠缠百年的雌兽。
灵兽生命很漫长,漫长到有时候只是浅浅的睡上一觉,人界便已是沧海桑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本身似乎就变成了一种没有生机的符号,与天地同寿,变成亘古不变的一块顽石。所以性格,情绪,喜好那些瞬息万变,难以捕捉的东西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上一个瞬间还在生气,下一秒百年就过去了,于是谁还能记得住呢。
至少追求力量和刺激的龙是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东西的。
他们‘豁达’极了。
有些灵兽也有些偏执的喜好,比如老凤凰,就万年如一日的沉迷在三界里搞事情。而与之相对的,银蛟,似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显得有些寡淡。
寡淡,便不会被特别的注意到。
他们心里宵月就是他们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雌兽。漂亮,隐忍,易于掌控。只要捏着他的命门,就可以肆意妄为。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对方并不是毫无感情的神只,也有他们未曾在意过的性格和情绪。
他们真的像他们自认为的那样,是爱着雌兽的么?……
在此之前,对方身上的刺都是软的,刺不穿龙粗糙厚实的皮。那些哭喊,挣扎,攻击,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可当他轻描淡写的问出这句反问时,龙们却觉得被什么东西刺进心里。
雌兽说他们没有心。
没有心,便无法将心分给他。
这让他们脸上泛起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戏耍了一般有些恼羞成怒,但却又不知应如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似乎是真实的……
宵月也愣住了,抿着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当时只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愤怒,夹杂着悲伤和嘲弄,就那样破口而出。现在再回想,却发现那些并不属于现在的自己。
它们和在交欢时让他难过到大哭的情绪很相似,苦涩的,让他疲惫不堪。
他歪歪头,清醒过来。像是转眼就将刚才的尴尬忘却似的,向男人们邀约道:“晚上要一起去泡温泉吗?”
“……”
时间飞逝,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龙们越发感到难以支撑。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老凤凰说的期限或许就是他们自己的极限。
幻境的存在基于他们源源不断输送进来的灵力,如果他们内丹耗尽一空,这幻境自然就不复存在。
就在他们快要无力回天的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破局者出现了。
小白龙景风在人间晃悠了几个月,天天和自己亲爱的大哥腻在一起,乐不思蜀,连灵兽管理局的公务都顾不上了,欢快的不得了。
松延烦的不行,是因为弟弟太黏人,二是因为他龙爹那日拜访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他自己是不会回龙域的,却又寝食难安,便与朋友打听,对方也只说那三条龙消失有些日子了。
他没将此事告诉景风,因为小白龙从小就没见过母亲,自然也不知上一辈的纠葛。松延看着他长大,知他没心没肺,便也不愿让这些往事再烦了他的心。
但是他的忧愁太过明显,在对方接二连三的追问下,无奈道出了实情。
小白龙听完后嘴长得半天也合不拢。
他没见过生母,自然也不会对对方的消散感到悲伤,只是恍然如梦道:“……我就说之前我爹怎么突然来找我了,还抱着我哭。”
他抖着身上鸡皮疙瘩,委屈的和松延诉苦:“我都快被他吓死了!”
松延好笑的看着他。
小白龙趁机扑到对方怀里撒娇,“大哥亲亲我嘛。”
结果龙尾没收好,给实木地板打出一个大坑,被钢铁直龙无情的赶出了家门。
松延抱着胸冷漠道:“你最近缺勤太多,你领导说你要是再不去上班,就把你派到地府抓小鬼,别回来了!”
小白龙被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回了灵域。
他先回办公室,战战兢兢的坐了两天班,结果发现对面桌的凤凰同事也一直缺勤。
下了班他摇头晃脑的飞到龙域,谁知道经过大殿的时候,被里边传出的巨大灵压吸引了注意力。
“?”
他飞过去,探着头从门缝中悄悄往里看。
就见里面他爸和他大伯二伯正坐在一个橙红色的阵法中,从胸口处不断往中心的那颗火光中输送灵力,而他好久未见的凤凰同事正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儿的看着书。
韶阑抬起头,招呼小白龙过来。
“前辈。” 景风摸不到头脑,“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