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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市此刻正在灯火通明里喧嚣,热闹是属于夜半12点还依然在街头巷尾游荡的人的,他们很潦草,但生活简单有意趣,像是失望但又不得不活着。
穿着拖鞋的纹身女子到店里买了两罐啤酒,就坐在柏油路上旁边的台阶上喝,盛夏的炙热烤得人焦躁不安,像是被热水煮在锅里的饺子,缓慢沸腾。
最终她还是喝完两罐啤酒,站起身来往酒吧里走,Sex city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正放浪形骸的跳着舞,她跟着那群人举着双手,震耳欲聋的音乐如chao水般淹没所有人。
要黎煜赴鸿门宴的雷翼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包厢里,他的手腕上戴着的表价格不菲,折射着舞池里醉人的灯光,像是醉人的眼波。
他抽味道很大的雪茄,烟雾缭绕,在黑暗的光里显得意味不明起来,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总是没有黎煜的身影,便忍不住的冷哼,在心里默念下了无数遍的决断:胆小如鼠、妇人之仁、仁慈善良、……然而奇怪的是,反倒在这道上吃得开。
他并不愿想清楚这隐藏其中的原因是为何,他只是愈来愈年老,固执的认为曾经这江山里依然还有他的分量。
又过片刻,穿行在群魔乱舞的人群里的秦垣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西装妥帖合身,应该是处理完事情便被派到酒吧里来的,只要稍微想想便知道,恐怕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局。
而黎煜的原话是,“我有老婆孩子,不太方便去这乱七八糟的局,辛苦你了。”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拒绝机会,秦垣只得无奈的揉揉额角,为总裁舍身入局。
“秦管家真是别来无恙啊,一晃四五年过去了,之前你还年轻着呢,转眼都三十岁了,看样子我们都老了,年轻人倒是还在路上,黎野……”他笑了笑,“不愧是虎父无犬子,都是不肯轻易吃亏的人……”
“秦管家,他这回把我的人送进了监狱,你觉得这又应该怎么算?”
秦垣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微微颔首,并不相让,“都是年轻孩子不懂事而已,难不成雷总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吗?我相信以雷总的能力想要从碧溪一个小镇上捞出那几个人并不是难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秦管家说的是,原本我是准备大人不记小人过,况且又是几个孩子的玩闹,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可惜我看他对指路的那孩子怜惜得很,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关系,不如秦管家说说看,我再考虑考虑如何?”
秦垣脸色微微一沉,片刻后又笑起来,“一个在山里面长大的孩子又有什么可在意的,不过是那张脸长得好看些,如果雷总觉得这个孩子能够威胁黎野或者我们,那么您未免太将他看作人物了,他是什么样子,想必雷总更清楚。”
雷翼笑了声,被这三两下的太极打得有些不耐烦了,“秦管家,恕我直言,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妥善的解决,恐怕那两个孩子都不会太安生,反正碧溪距离这里远得很,黎总鞭长莫及还能管得过来吗?”
秦垣听到这话便知今日这事无法善了,但他依然还是松了口气,好在那两个孩子没有事,并且暂时应该安全了,便说道,“那不如雷总说说准备如何解决呢?”
雷翼示意手下的人将那杯酒端过来,“都是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我也不会为了这些为难秦管家,毕竟我们相识已经有十多年了,……你只要喝了这杯酒,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笑泯恩仇,你觉得如何?我不会再管碧溪的事情,那批货……我们各凭本事。”
秦垣从他要人端着那杯酒时,便意识到这是在这里等着他的圈套,还真是要总裁说对了,今天他要是来了,这酒确实喝不得,……可是他喝完该找谁救命?但眼看箭在弦上,身旁人虎视眈眈,又不得不喝,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您会遵守承诺,如果雷总连这点诺言都给不起的话,恐怕会让道上的人嗤笑。”秦垣说完,一饮而尽那调配好的酒,顷刻便察觉到全身发起热。
雷翼挂着得逞的笑容,“秦管家可要想好了,二十几年洁身自爱的秦管家应该没办法接受一个随便在酒吧里点的鸭子吧……这药可是夜夜情,包你玩得满意。”
听“夜夜情”的这个名字便知晓,这杯酒并不会是任何正经东西,可惜秦垣已经一饮而尽,并且喝得太猛,很容易就上脸,醉意懵然,他的酒量谈不上太好,但也不是很差,然而这杯酒刚喝完,他便觉有些头重脚轻,甚至出现了重影。
他忍不住揉揉额角,看见雷翼带着人走出了包厢,已然无法再分出心神。那把烧在身体里的火顷刻之间便形成燎原之势,无法抵挡。
他跌跌撞撞又狼狈的走进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那冷水浇不灭的是心中情欲的旺盛,他忍不住微微闭眼,……这“夜夜情”到底他妈的是个什么恶心玩意儿?
如果黎野在的话,几乎立刻就能辨认出“夜夜情”到底有何作用,那是酒吧里的鸭子或是私生子女见不得人用来迷jian上层社会那些放荡少爷用得春药。
只需要指甲盖的一点,便能令人飘飘欲仙、沉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