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退安然无恙回来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身上倒是没有淤青,沈莫归这才松了口气。
尔后就是生气。
“你怎么关机了?昨晚我给你打了五十多通电话,还在学校找了两圈,我甚至都开始想去哪个河捞你的碎尸了。”
沈莫归喋喋不休抱怨了一大通,这种絮叨的关怀跟责备,林退觉得很陌生。
见林退始终不说话,沈莫归缓和了语气,“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下次不回来给我打个电话。”
林退抿唇‘嗯’了一声。
今天是周五,伯克尔顿放假回家的日子。
沈莫归退学的通知还没下来,学校不放人,没有出入证他只能留在这儿。
不过林退已经在帮他办休学手续,下周沈莫归不用再来学校,先专心训练,一年后林退会给他找一所新学校。
林退没有跟沈莫归告别,他始终不认为他和沈莫归是朋友。
下午没有课,校门打开之后,林退没回宿舍,直接从图书馆离开了学校。
回家的路上,林退坐在私家车的后排,盯着手机愣神,略微苍白的脸带着倦意。
四十分钟后,车平稳地行驶进高档别墅区,林退的手机始终没有响。
偌大的四层别墅仍旧只有佣人,林永廷不在家,听司机说飞到加拉达州了,他母亲在疗养院养病。
林退告诉煮饭的阿姨,让她晚上不要叫他下来吃饭,说完穿过客厅,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那些人给他注射了什么,哪怕打了稀释的药剂,这一整天林退还是很难受,心情也莫名不好。
他关了手机,把房间窗帘拉上,躺在床上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退被敲门声吵醒,他拧着眉睁开了眼睛。
黑丝绒窗帘将光阻隔在外面,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周围一片漆黑。
可能睡得时间太长了,林退被一种巨大的低落包裹,仿佛遭到了整个世界的遗弃。
房门又被人敲了两下。
林退以为是家里的佣人,他坐起来用力摁了摁太阳xue,压下低chao的情绪,下床打开了房门。
看见门口站立的人,林退脸色一冷,重新将门砸上。
林竟殊眼疾手快扣住了门框,手背被实木门磕红了,他却没有抽回手。
“哥,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林竟殊看着林退,神情恳切。
林退不为所动,“放开!”
林竟殊缓慢地垂下了眼睛,看起来温驯又顺从,还夹杂着几分惆怅跟苦闷。
“对不起。”他说,“昨天不该把你扔在那儿不管。”
“我只是有点生气,气你不信我,也不肯听我说。”
“从俱乐部出来没多久我就后悔了,返回去找你的时候,正好看见柏原从里面出来。后来我敲你门,你也没应,我想着你一个人在里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今天早上六点三十七看见你从里面出来,之后我一直跟着你,看你回了宿舍,我才走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昨天真的不知道你也在那儿。”
林竟殊急迫不安地看着林退,“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退面无表情地问,“说完了?”
林竟殊抿了片刻的唇,“我明天就要走了,上午的飞机,下次回来可能要好几个月,所以不想走的时候还跟你闹误会。”
林退冷笑,“你以为你说了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会对你改观?”
他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对林竟殊说,“在我眼里,你始终是个不入流的杂种。”
林竟殊扣在门框上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着青白。
林退看都没看林竟殊,越过去,下楼让人给他煮了一份意面。
虽然知道下药跟林竟殊无关,但并不代表过去的事他也是清白的,杂种始终是杂种。
好在林竟殊没找到餐厅,继续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才让林退平静地吃完了盘里的食物。
隔天一早,林竟殊就坐车去了机场。
林竟殊和林退一样都在伯克尔顿读书,只不过作为交换生,要在大洋彼岸待一个学期。
这个学期快过去一半了,再过几个月林竟殊就能回校,但至少这段时间林退不用再看见他。
林竟殊一走,林退感觉家里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柏原从‘西奥多’背上下来,马场负责人立刻走过来,从他手中牵过缰绳。
西奥多是一匹纯种的阿哈尔捷金马,今年十岁,正值壮年,是柏原最喜欢的一匹。
alpha摘下黑色头盔,露出那头漂亮的白金色软发,以及深邃俊美的五官。
他将头盔连同马鞭随手交给身后的工作人员,隔着手套摸了两下西奥多,然后让人把西奥多送回了马厩。
马术、冰球、赛车是柏原最喜欢的三项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