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几乎是逃回去的,像做了亏心事,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想不通,这只是在捏肩,怎么章慎突然就那样了?
像个饥渴的荡妇。
他不是和郑冠文在一起吗?难道郑冠文不能满足他?
越想越觉离谱,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就是章慎的脸,张着嘴唇急促地喘,两条胳膊长长地伸出来,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许柏猛地坐起身,低头一瞧,隔壁床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的床上来,手脚全搭在自己身上,还有一身的酒气味儿。
接着“咚”地一声,那倒霉家伙就“哎哟”地趴到地上。
*
第二天许柏照例去给章慎叫早,做跟平时一样的工作,,只是今天的章慎对他格外冷淡,他给他拎包、开车门,连句谢谢都不说了,像在发无名火。
但没过多久,可能是他的火降下来了,就又惦记起了他,拿黑溜溜的眼睛往他身上瞟,瞟一次不够,两次,三次,从头到脚地品味。
许柏被看得心里痒,有种想他看,又不太想他一直看的扭捏,眼看章慎向他伸出手,他懵懵懂懂的,发觉手上的水瓶不见了,掌心好像刚刚被挠了一下。
章慎没喝几口,郑冠文进来了,一推开门就和他对上一眼,笑一笑,转脸去跟章慎说话,对许柏的态度也就是这样点到为止。
拍戏的过程其实很无聊,演员们演过的部分一遍遍重复,其他人也跟着一遍遍地看,许柏出门想透口气,摸出手机,韦琪给他发了一条微信,问他过得怎么样。在他看来,这种来自前女友的问候是很多余的,两个人分开就应该不再联系,藕断丝连会让事情变得麻烦,他突然很想抽烟。
今天的拍摄结束得早,许柏却不想回去,因为他们房间的空调有些坏了,冷气不够,几个大男人窝在一个小空间里,憋得慌,倒不如在这儿吹吹风。
“你们房间空调不好?”章慎坐在副驾,低头刷手机,“要来我房睡吗?”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两只耳尖红得像被人揪了一把,许柏又想起昨晚的场景,捏着方向盘:“不了吧,跟前台说说,找个人修一下就行。”
章慎没说什么,兀自把脸扭到一旁,在车窗的倒影中他看见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许柏拎了干洗好的衣服去到章慎房间,这回他没在看手机,而是拿着剧本,支着下巴,仿佛没留意他进来,但当他手里的衣服一落地,背后就感受到一阵热烈的视线,他难道又要他按摩?
他隐隐感到紧张,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他,章慎把剧本转了个方向,交给他:“陪我对个戏。”
接着又装模作样地补充一句:“你晚上应该有时间吧?”
许柏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就接了过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圈起来的备注,略略地翻过几面:“有是有,但是我没帮人对过戏。”
“你照着读就可以了。”他掰着手指,眼里的光闪来闪去,这是紧张的表现,像在怕他不会上钩。
“从哪里开始?”
搅在一起的手指陡然松开,他的表情跟慢放似的,一点点地舒展开,从不可思议到喜中带羞,最后恢复平静。
刷啦啦地,纸张翻动,送来一股纸味和沐浴露味,许柏才注意到他洗过澡了。
“这里。”
他还没看清他指的地方,手指就收回去,许柏皱眉,照着念道:“……你想怎么做?”
“你说过你要帮我,我们可以试一试。”章慎语气急切,怕他反悔,可又没多少底气,声音细细小小的。
“对,你想怎么试?”
“我做什么你都不怪我?”他仰脸凝视他,有那么一瞬间,许柏以为他真的在询问自己。
手掌热乎乎的,带着一层薄汗,章慎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黏腻地用拇指刮在掌心,试探性地问:“这样可以吗?”
许柏有种后知后觉的讶然,他的话是张晏说的,他的动作却是他自己的,喉头发紧,连剧本都忘了,只会傻傻地点头:“……可以。”
离得近,他看见章慎的眼睛微眯成了一条缝,接着他的手被拿起来,贴在他脸上,很光滑,很软乎的触觉,他想起鸡蛋那样的东西,也是这样软绵绵。
“这样也可以?”迟来的询问让他心头一跳,低头看一眼剧本,“可以。”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就让我停下。”
不舒服?这怎么会不舒服?
许柏眼看自己的手擦过他的嘴角,一路向下,血ye好像一个劲儿地往左手涌,似乎只有他的手是活的,能感受他温暖的脖颈,锁骨,章慎还要向下,许柏有些心惊胆战:“哥?”
想要去看剧本,被章慎扳过脸,醉了似的朝他吐气:“不要看,看我……”自己的手已经罩在他的胸肌上,伴着呼吸,那丁点大的ru头挺立着,颤颤地蹭在他手心。
剩下的事情就完全脱了轨,呼吸要如何呼吸,要做什么反应,说什么话,通通都没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