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作业很多，卷子加起来少说十几张，李自言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着，边上放着刘帆母亲送来的水果沙拉和热牛nai，瞥见瘫在床上打游戏的刘帆，忍不住提醒了句：“你不写作业吗？明天要检查的。”
刘帆这边战况激烈，头也不回：“你先写吧，等下我抄你的。”
“快中考了，你要是有哪里不会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不用啦，反正我也考不上高中，你借我抄抄作业就行。”刘帆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与其让李自言浪费时间给他补习还不如把作业给他抄来得实在。
“你、诶，好吧。”
刘帆自从和他熟悉之后就再也没自己动手写过作业。李自言劝过，让他用点心在学习上，刘帆满不在意地说自己不是学习那块料，家里也没钱供他上职高，打算初中毕业直接继承他爹的小菜馆子。
八点半多的时候他还剩几张卷子没写完，可是没时间了，再不回去他妈该胡思乱想了。
“刘帆，我先回去了。”李自言站起身，边收拾东西边道。
“那么早？！”刘帆刚打赢大boss，从床上跳起来：“你不多待会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李自言摘下眼镜，把它放进眼镜盒里，婉拒道：“不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下次吧。试卷我基本写完了，放在桌子上用水杯压着，你抄的时候记得别全抄，故意错几个。”
“啊？真那么快走啊，别嘛！本来还想带你打几局游戏的。”刘帆见他背上书包，连忙穿上拖鞋拦住他：“今天周日欸！你就多待一会儿当放松嘛！”
李自言无奈：“真不行，我妈会着急的，八点已经是极限了。”
“啊……”刘帆跟着他走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道：“不然我去你家呗？我都没去过你家呢！”
李自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末了似是觉得语句过于生硬，补了句：“改天吧，今天、今天太晚了。”
“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就待一会会儿，马上就走！”刘帆举起手发誓。
“这……”李自言有些动摇，自己来人家家里蹭吃蹭喝那么多次，别人说要去他家玩玩他却不同意，自古就有礼尚往来的道理，他这样的像什么话？
万一刘帆因此和他疏远呢？
况且，李进今晚应该不回来，就让他进去坐一会儿，也无大碍吧？
“求你了，言言，在家太无聊了。”
李自言心中盘算片刻，说：“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家只会更没劲，到时候你可别抱怨。”
“耶！太好了！我去给我妈说一声，你到门口等我！”刘帆喜笑颜开，激动得抱住了李自言，然后马上冲到厨房对还在收拾碗筷的女人报备。
怀里还是温热的，李自言看着厨房那个高壮的身影，他没和人拥抱过，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总之很温暖，难怪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有事没事都要抱一下。
——
李自言家的楼道很破旧，楼梯上垃圾随处可见，扶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也没人打扫，灯是坏的，运气好的话还能亮那么几下，运气不好就只能摸黑上下楼了，因此这栋楼的居民夜里都不怎么出门。
“哇塞，这里居然连灯都没有！你平常上下楼会不会很难啊？”刘帆好奇地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
“习惯了。”李自言平静地说。
李自言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开始没来由地跳动，他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家在四楼，两个少年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李自言说：“你等会儿，我找找钥匙。”
这层只有两户人家，另一户住着的是位丧偶的老nainai，儿女都定居在别的城市，前些年还会象征性地在逢年过节时回来看看她，现在却是连装也不装，每月寄点钱给她作罢。
老nainaiJing神有些问题，经常能见她一个人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周围的人都说她是因为老伴去世大受打击，得了Jing神病。
“那老太太真够惨的。”刘帆随口说道。
“是啊。”李自言有些心不在焉，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在书包一侧的小袋子里找到了钥匙，插入钥匙孔里旋转几下，因为房子过于老旧的缘故，开门时间久了些，推开门，李自言不禁呼吸一窒，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预感。
客厅地面上一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劣质酒味，能砸的家具都被砸了，易碎物品都被扫到地上碎成渣，混乱不堪，要不是李进喝得醉醺醺地躺在地上，眼前这景象让他差点以为家里被盗了。
母亲散乱着头发，弓着身子在扫地，看见李自言回来，勉强地笑了笑：“言言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同学家玩吗？”
她在看到跟在李自言身后的刘帆后笑容更僵硬了：“啊，还有言言同学，你、你们先别进来，等阿姨把那边的玻璃扫掉。”
“阿姨好，叔叔，呃……这是怎么了？”刘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