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寺庙(愿岁岁年年常相见)
“这是哪儿?”孟欲看着眼前葱郁的树林,群山环绕,觉得有些熟悉,便疾走几步,霎时豁然开朗,一座红墙砖瓦的寺庙出现在眼前,似乎曾在梦里见过,“……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孟欲在定睛细看,眼前的景象便逐渐与记忆里的风物渐渐重合,他有些惊讶,一千年过去了,这座寺庙竟然还屹立于此不倒,只是从外围看着有些落败而已,但行人依然络绎不绝,香火不断。
萧玄逸没说实话,故意提起那会儿的事,别扭道,“……你不是说我不如那两条鱼听话吗?我带你来见见。”
孟欲有些无言,又带着无奈,“寺庙里的鱼都开智了,保不准在菩萨座下修炼,你把人家吃了算怎么回事。”
他拉着萧玄逸转过身来,凑近前亲他,“……别小心眼儿了,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你最听话,我最喜欢你了,嗯?”
这一声尾音勾得萧玄逸心痒,下意识便将人拽回来怀里亲了够本,得了些许好处,而后才不满的冷哼一声,这才说了来这里的真实原因。
“其实是一千年前我去寻你前,与方丈约定好了等找到你后,就带你来寺庙见他,”他看着远处寺庙烟雾缭绕,像是很轻的叹了声,带着苦笑,“……但此刻他恐怕都已经圆寂了吧。”
孟欲微微皱眉,但又无从安慰,……终归是“物是人非、故人不见”了。但他没由来总觉得,这位方丈已然猜到了他们之间的结局,“进去看看吧,他既然给你留下了这些话,那必然是要告知我们些什么事的。”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你们找谁?”
两人还了古人的礼,萧玄逸回道,“……千年前我受空远方丈点拨化形,如今已寻到心中挚爱,特来求见。”
小和尚一时间没能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但还是尽心的将他们领到了方丈的眼前,眼前的方丈自然不再是空远大师,寺庙还是从前的寺庙,但已然落败,方丈不是从前的故人,一千年后,早已物是人非。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智,已经等两位施主很久了,请跟我来,”孟欲两人不明所以,跟着空智大师转入了佛像后面,“贫僧的师父圆寂前曾告诉老衲,终有一日,有两位施主携手而来求见故人,便要我给二位带句话,”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菩萨恐遭恶果,预先断除恶因。由是罪障消灭,功德圆满,直至得偿所愿而后已’。施主所求之事并非无解,看来这位施主并没有告诉你……”
孟欲满脸懵然,他所求之事是他与萧玄逸的得偿所愿,能永久相伴、白头偕老,但这话是何意思?并非无解……意思是他的寿命真能与萧玄逸等长?但没有告诉他又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听懂,但萧玄逸却猜到了,揉了揉额角,轻笑了下,“是该怪我,怪我没把这件事和你说清楚,我也是昨晚才忽然想明白的……不能算瞒你。”
孟欲又是无奈叹气,“没怪你,你着什么急呢?”他看着萧玄逸的眼神,又补了句,“……更不会随便离开你,不会让你再寻我那么久,嗯?”
萧玄逸与他挨得近,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应了。
空智大师便看着他们笑了笑,“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定数,至于施主所求之事,乃是空远大师千年前所预想的结局,如今你二人两情相悦,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孟欲有些不解,“大师,空远大师为何会如此帮助我们?”
空智大师行了一礼,并没回复,而是看向萧玄逸,“他点拨你化形并非助你寻人,而是希求你从此后‘莫强求’,可惜你终究还是蹉跎过了一千年,……大师念你心怀善念,又怕你误入歧途、为祸一方,因而助你。”
“……施主胸前的玉佩纹乃麒麟纹路,可保二人寿命同享,直至百年后死去。”
“当真有此奇效?”孟欲看了眼那枚玉佩,霎时觉得自己昨晚刚恢复记忆,想得乱七八糟没有意义,虽然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但他还是没忍住瞥一眼萧玄逸,“这么重要的事儿你都没想明白?”
萧玄逸撇嘴,“刚说了不怪我的……”
“此物乃上古奇物,寺内偶然所得,既然与两位施主有缘,便自当珍惜,……万物皆有因缘,一切乃命中注定,还请施主万望珍惜,珍重。”
两人又珍重的向空智大师行了礼,孟欲道,“多谢大师,我二人往后定会遵循方丈教诲,恩爱如初,不枉此生。”
……既已连“寿与期颐”的事情都解决了,那还有什么可烦忧的呢?不过两人一起,看遍这世间所有的风景,生则同襟、死后同xue而已。
孟欲原还真想着要去看看那两条鱼,但走出了堂前,又看见了小和尚,一问才知晓,金鱼开智,化作菩萨座前的吉祥物,早已飞升,如今那池塘里杂草遍布,再无生物。
两人闻言,皆是一番“故人心易变”的感慨,便携手往外走去,途中路过行人纷至的菩提树前,他在心里默念,“一愿身体常健,二愿寿与期颐,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