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聚集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夜里,偶遇一个错过了末班车的转业军人,义父接他到家住
了一晚,还招待饭食,第二天一大早专门找来跑摩的的朋友,把转业军人送到了
工作单位报到。这位团级干部也是知恩图报,在市府当上个副局长之后就将义父
调到市府家属院当后勤组长,有事业编制还算个科级干部。而他的实际工作呢就
是指挥几个小伙子烧好锅炉而已。来来往往的领导干部们有事没事还叫他一声「
黄师傅」,浑然不知与黑道大哥比邻而居。
义父跟看门老头打了个哈哈,递了一根普通香烟,又恭维了几句,才领着我
往里走。来到一处小院,中间支起一座大水塔,房顶的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跟
着他上了三段铁扶梯,进了一个小屋子。应该是他的临时宿舍,屋里的陈设虽老
旧,但收拾得挺干净。他先招呼我坐下,拿出一个大搪瓷杯,倒了些开水放到我
面前,自己则端起了一个破旧的茶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小鲲,昨天你让打听的」刺刀「的事,已经有风了。最近倒是有五把刺刀
到临江来做买卖,已经找到了四把,不过都跟你这事没牵扯。但还有一把一直没
咬住尾巴,应该是个高手,不过应该也快了,大狗去办的,他的鼻子你也知道的
,天黑肯定有风来。」狗哥的确是打听消息的一流好手。
「是,让阿爷费心了!」
「这倒是小事。另外有个事,你得注意一下。」
「阿爷,您说!」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以自己是以邢鲲的身份去找邢家的人讨回公道,这是
白道上事情,你要怎么做是你的道道。但是你现在却因为邢鲲的事情,来动用道
上的手段,你就不怕有人把你跟余飞这个身份牵扯到一起?毕竟你的真实身份只
有我和你两个妹妹知道,这回的事情牵涉人事都很多,大狗和缺耳朵我倒是信得
过的,但他们的手下就不好说了,你自己最好还是谨慎些。」
余飞这个化身本是真实存在的,是师傅的亲儿子,比我大八岁。从小就绝顶
聪明,文的武的都是一学就会,结果十七岁的时候因为见义勇为被人报复,把他
灌醉之后推进河里,被救上来之后变成了弱智,现在还住在滇南某个郊县疗养院
里,智力只有五、六岁。师母去世得早,师傅从来都把余飞当成宝,结果这事让
师傅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当了一阵乞丐,恰好遇上我,成了师徒。据说我跟这位
师兄长得本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成年之后便有两个身份。义父提到这一层,我才
发觉自己处理这事太欠考虑,浑然忘记了身份保密的问题。
「年轻人遇事难免急躁,尤其是你之前很少碰到有亲戚关系的人,这也难免。这次我已经帮你挡了,说是偶然看中你婶婶漂亮,所以让人查一下。你自己可
记得随机应变就行,实在遇到难事,还是记得告诉我。其实这次找你过来主要还
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大事!」
「嗯,阿爷提醒得是!您接着说!」
「钱正革死了!」
「他也有八十老几了,死了也正常啊!」
「他死得倒是轻松,听说是逛公园时候走累了,在路边坐下就再也没起来。
他这一死,肯定又有一场大仗要打啊!」
「阿爷,钱老头的地盘也不大啊,就是世贸天城那一片而已啊,看起来钱多
,但毕竟数量有限。而且据说也是看在他资格老的份上,各堂口大哥给他养老的
啊!」
「不在乎地盘大小,关键是位置!」
「世贸天城的确遍地黄金,不过毕竟大小有限,而且多数都是白道的钱,都
是走官商道的才能捞啊!」
「没这么简单!当年为啥分盘子要把这块地方分给他是有讲究的!那正好是
——」
「哦,我明白了,那正好是各大堂口的中间地带。他等于是个中立国,可以
缓和各家的矛盾。」
「嗯,你终于醒转了。那里当年是八大堂口的中间,大家都以他老钱作扣子
,保证互相不会搞出大动作。这几年啊,临江基本就只剩下我和疯猪两个山头了。当然这也得多亏你这几年帮我在东南亚走暗道子赚了不少票子,有钱才是硬道
理啊!势力只剩下两家,但中间地带还是那里,就等于三八线了!这些年都相安
无事,现在扛把子没了,他们的人自己也会往外面找新靠山,我和疯猪恐怕会直
接铆上了。」
「那阿爷的意思是?」
「我是希望你早点了了家里的恩怨,好来多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