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擡脚走到商店的柜台前。
我没有听见何若兮和店老板说了些什幺,店老板转身去开冷藏柜,即使背对
着何若兮,店老板的眼睛也和外面那群烟都快烧到手指的民工一样,眼睛死死盯
着何若兮,仿佛要剥下何若兮身上还不如没有的绳衣,然后将她生吞活剐了一般。
我突然后悔起来:即使何若兮堕落了、放蕩了、人尽可夫了,可是,她依然
是那只高贵的白天鹅,她应该是我的禁脔,而不是那些粗鄙民工的泄欲工具。
想着,我急忙拿起一件衣服走下车,走过街,将衣服披在何若兮身上。
我能感受到,何若兮毫无保留的感激和信任连同她全部的体重一起压在了我
的身上。
关上车门,何若兮与那个丑恶粗鄙的世界仿佛彻底隔绝开来,捂住脸,何若
兮失声痛哭。
我的心裏同样不好受,换句话说,我在作贱羞辱何若兮的同时,其实也是在
羞辱曾经那个单纯无比,癡癡爱慕着她的自己。
夜,很漫长,路,一样的无尽。
忽明忽暗的灯光像是无声的嘲讽,一阵青一阵白,可笑而荒唐。
忽然,前面没有了路,目所能及的地方,满是荒草。
千回河边,我都不知道自己怎幺就到这儿来了。
「时生,」
「嗯,」
「我这算是赎罪吗?」
「算是吧,」
我低下头,回避着何若兮的目光。
其实,我已经没有了当初唾弃何若兮的勇气——比起她的勇敢与承担,我更
像是一个自恃清高的衣冠败类。
何若兮点点头:「也对,以前都是我自己太不自爱了,这其实是我重生的机
会。」
我能很清晰地看到,说话时,何若兮眼中闪动着光,很明亮的光,沈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