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被晏清昀扶着坐下, 晕乎乎地搂住他的胳膊,软声道:夫君,你认识他吗?
毕竟不是谁都能上到三楼雅间, 而就看许奇这副嚣张模样, 江眠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大概是某位京城官员被宠坏的儿子。
如今三楼就他们两桌人, 反正店小二们早已趁机溜走,晏清昀也懒得演了。
光禄寺少卿,许知乡的二儿子,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点明了许奇的背景,话中意味颇深,听闻那许老头与沈大将军关系颇好,上代还结过亲家。
大胆!许奇隐约觉得不太对,但依然忍不住着怒道,刚来京城不知水有多深是吧,当着小爷的面就敢口出狂言?趁着现在赶紧给小爷我下跪道歉,还来得及保住一条小命!
江眠若有所思地软软点头。他掀开面纱一角,完全无视了暴躁的许奇,一边喝茶,一边和晏清昀轻声细语地聊了起来。
夫君,那个浣衣坊的嬷嬷也姓许,这可真巧啊。
像这般直接送上门的,倒也罕见。晏清昀应着,还不忘关注江眠侧脸依旧未消的红意。
幸亏先前给他买了灌汤包垫垫肚子,否则江眠或许会在这时醉得彻底。
那我们今日可有机会一箭双雕?江眠弯了弯眼睛。
毕竟光禄寺少卿听于礼部,多少能插手皇家的安全后勤之事。如果许嬷嬷和许奇都与那个许知乡有关,那这把柄可算是相当齐全了。
先把与沈将军交好的官员搞臭,也能有效削减他的势力。
回去一查便知。说完,晏清昀面无表情地看了许奇一眼。
此时那门外刻着木雕梅花的雅间,早已鸦雀无声。许奇白着脸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同行之人赶紧拉住。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掌柜的终于赶到了。
这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艰难地小跑了上来,油光满面,凸起的肚子也跟着发颤。
他原本还在大口喘着气,不停擦汗,却在目光扫过晏清昀腰间那块玉佩的时候,就扑通一声猛地跪在了地上。
这位,这位贵,贵客,小店扰了您的清净,罪,罪该万死他冷汗直冒,只敢低头盯着膝盖前的地板花纹,结结巴巴地说道。
真是足够有眼力见的。
人人都知道庆雅阁有后台,在京城经营多年,把客人分个高低贵贱也能屹立不倒,可如今这掌柜的态度如此卑微那么晏清昀的身份便很好猜测了。
更不用提江眠也在支着下巴看戏,他眼眸弯弯,薄纱遮不住的泪痣鲜红欲滴。
这段日子,皇太子妃在京城掀起的风chao可还没有过去。
那梅花雅间的一行人也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唯独许奇被颤颤巍巍地推到人前,哆嗦着连连求饶道歉。
春闱将至,若是你们中有人得以面见圣颜,日后,孤与各位或许还会相见,晏清昀轻轻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说着,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至于你许奇,分明是对太子妃出言不逊寻求孤的谅解,有何意义?
许奇哆嗦了一下,赶紧挪着膝盖面朝江眠的方向磕头。
好了好了,江眠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哎,可惜令尊这教养不严的罪过,怕是洗不脱了。
相比起刻意折腾一个不成器的蠢少爷,还是直接打他老子的效果更为显著。
江眠以前也演过类似许奇这样跳得很高的炮灰角色,但是那时他演技实在不行,在要被打脸的对峙阶段,硬是谁都没看出来他在害怕许多任务失败的惨痛经历再次浮现于眼前。
幸好现在他有老婆了!
无关紧要之人,不足挂齿。
见江眠懒得继续追究,晏清昀便屈指叩了叩桌案,随行护卫们立刻上前将掌柜押着提了起来。
这里人多眼杂不宜久留,回去了慢慢审问便是。
眼看晏清昀和江眠一前一后走下三楼,慌乱的掌柜正想叫冤,就被徐公公挑眉喝止。
你做了什么,自个心里头门儿清,嗯?他Yin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掌柜心里一慌,呐呐不敢再多言,被提溜着捆上了另一架马车。
当然,其实徐公公也不知道掌柜的做了什么但他就是很会Yin阳怪气。
这是首领太监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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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稳稳当当驶回东宫,途中江眠还不忘唤来十九,让他帮忙打包了两份烧卤。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把想吃的全都吃上一遍。
而那胖掌柜,刚被带去地牢不过一炷香,一看到躺在旁边人事不省的小德子,就已经被吓得半死不活了。
他赶紧把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这庆雅阁掌柜的,就是贪财。
他觉得自己这份工作表面光鲜,实则赚不到大钱,便利用庆雅阁这一庞然大物的独特优势,暗地里帮人传递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消息。
甚至连信鸽都能提供。
为确保消息能交到正确的对象手上,掌柜的还发明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