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杏寿郎的意识和他的身体一样无法运作,他的鼻尖沾染上了她身上那股极冷的味道。因为视觉的限制,他的其余感官被无限度地放大,她的长发落在他的领口,心口有些痒。他的指尖在这个时候可以动弹,小心翼翼的利用余光看着正埋首于他怀里的鬼,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知觉。
就在夺回身体控制的下一瞬间,他猛地推开了她,抽出了日轮刀。
萤不看他,也没有躲闪,任由刀尖捅入胸膛。她的胸口被穿透,血ye飞快地从伤口中涌出,日轮刀在伤口处灼烧出一个黑色空洞。
她凄凉一笑,“不觉得奇怪吗?”突然握住刀刃,让伤口在刀刃的摩擦之下不断扩大,转眼间就血rou模糊一片。胸口上的空洞不断地扩张,炼狱杏寿郎几乎握不住自己手中的日轮刀,只能看着她神色悲哀,暴露出自己空空如也的胸腔,“我的心脏不见了。”
萤满手是血,抬起头撞进炼狱那满是不安的瞳孔之中,神色悲戚,“没有心脏。”
“没有自由。”
声音密密麻麻爬入大脑,让他头晕目眩。
视线范围内的一幕幕开始变得混乱,来源各异的声轨不断重迭,眼前的桌椅白墙都在摇晃着几欲颠倒,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萤的面目轮廓也因此变得模糊不清。头重脚轻的眩晕感爬上大脑,炼狱杏寿郎拿着刀的手忽然松了开来,他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没等头磕到地面,他就从颠倒之中清醒了过来。
还是坐在店内,除了如雷般剧烈鼓动的心跳之外,眼前的一切都毫无变化。他面前摆着好几个空碗,店老板正满意地笑着赞扬他的食量。
所有声音都像是飘在空中一样。
他用力喘气,终于找回了声音,喃喃自语,“我……在哪?”
“怎么了?”见他魂不守舍,老板关心了一句。
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慌乱,看着老板敦厚的脸,炼狱杏寿郎抛下钱当即离开了店里,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消失在街口时,细长的身影和雪一起落了下来。
淡黄色的街灯下皑皑的雪,长路中央空无一人。萤施施然立于灯下,身边跟着一道灰色的影子,寂静的夜里听见一个惋惜的声音:“真是个不错的男人。”这影子是杏。
“这个不可以,再怎么不错你不能吃到嘴里。”站在一边的萤伸出指头点了点小姑娘的脑门。
杏抬起头,“你不会想一个人吃独食吧。”
“我不打算杀了他。”
杏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不可置信,“你认真的?你忘了那时候……”
“我记着呢,”萤打断她的话,看着炼狱杏寿郎留下的一行脚印消失在深夜之中,“就是记得,所以我非留下他不可,这种日子该到头了。”
“你哪里来的信心?”杏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如果失手了……”
“不会的,”她轻声说,“以前有个算命的瞎子告诉我,这辈子我就是个克夫的命,我丈夫保准比我早死。”
杏: ……
·
炼狱杏寿郎花了很长的时间在鬼杀队留存的档案里找到了一起案子,疑似是鬼犯下的连环凶杀案。受害者皆为当年一起盗匪案的嫌疑人,死者头颅和下体不翼而飞,肢体也被啃食得残缺不齐。而那起盗匪案的受害者是一家五口,年纪最小的受害者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
盗匪案发生的地方在和歌山县的一个小村庄,他此时就站在村口,一片拥挤狭窄的深林之下,入目暗沉沉一片,对岸沿河而建的木屋鳞次栉比,万家灯火灯火铺散开来的画面截然相反。不算宽的河流一线,已经划开了光和暗。
他在河岸边等了很久,从黄昏一直到夜深。目光落在河桥上,那里有澄黄色的光,缓缓向河的另一边流动。等视线渐渐清晰,他将疑虑不安的心落回了原处。
她又换了一张脸,白皙纤弱的身形被灯火追随着,在黑夜之中如同身型飘渺的幽灵。
炼狱杏寿郎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光在靠近他,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忽然警惕拉高,他的手下意识的放到了刀柄上。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声音一晃而过,桥边的火光啪嗒一声灭了,冷风突起。电光火石之间,烈焰出鞘。
只听到锵的一声,二人就已经刀刃相接。她还是用着那把金光闪闪的扇子,炼狱在刀的另一边与她目光相连,这张新鲜的柔情似水的脸带着愉悦的神情望着他,也许是这张脸的缘故,她眉目间满是深情。
“夜深了,独自在外可是很危险的。”萤偏着头,刀光映在脸上,笑得无辜,和过去数次相遇一样的神色。声音轻得不留痕迹,腔调拖沓,“炼狱先生。”
“我在等你。”炼狱杏寿郎已经和她过手几招,坦然道。
“炼狱先生终于想通了想要和我在一起吗?”她抖开金扇,锋利的刀刃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痕,血珠留在扇沿,擦过她唇畔。在她暗示性极强的目光舔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