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7日我站在似曾相识的教室里,无言地望向窗外多年未见的光景。空旷的cao场,风中摇曳的树枝,寂然无人的校园有种难以形容的安详,令人怀念。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杯豆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我好像并没有回答。画面忽然在这里被停住,然后破碎成无数陆离光怪的片段。直到我睁开了双眼。idreatofagaight。真是个……奇异的梦呢。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应酬吧,让潜意识翻出那段偶尔会被我回味的往事。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望向人群中时,几乎每张认得出的脸孔都和高中时那人的模样对得上,但岁月也确实在他们的面容留下了痕迹。有些人鬓角多了一抹灰色,有些人则是眸中多了一抹灰色。哪怕这是个喜庆的场合,比起想象中的攀比和炫耀,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发牢sao。但也有些人看起来并没有改变。十年的光Yin似乎只是让他们从模煳的群众中逐渐清晰,鹤立鸡群地彰显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存在感。譬如正揽着一个同学,红光满面地在追忆光辉岁月的郑常。我的老友对于这种社交场合如鱼得水,也因此总会硬拉着我去参加各种各样让我觉得格格不入的聚会。不过,我们高中毕业十周年的同学会,倒是一个连我也觉得应该破例参与的场合。毕竟,终于能与共度了三年青春期最深刻的时光的同学们,在一别多年之后重逢,实在是种很有情怀的事。可惜现实与情怀相左,我在面对那些似曾相识的人们,绞尽脑汁地在寻找共同话题时才想起,彼此的缘分在最后一次踏出三楼那个教室的那一天,便彻底燃尽。而此刻在这堆名为「青春」的灰烬里竭力寻出任何能让我们能够回到过去的碎片的尝试,都显得如此虚假而徒劳。于是,在这个逼近年关的夜晚,我便像在以往被郑常拉去的聚会那样,手里握着玻璃杯,沉默地观察着这间宴会厅里的人们。然而,这片喧嚣中的平静被我最好的,也是高中唯一剩下的朋友给打断了。「嘿!陈洛!看我遇见了谁!」我的视线落到郑常身旁的那个女子身上,忽然凝住了。她穿着一身纯黑的无袖连衣裙,裸露在外的手臂粉白如藕,细腻匀称,与那对踩着黑色高跟鞋的颀长玉腿相映成辉。女子深棕色的长发柔顺地依在肩前,发梢被她傲挺的酥胸推起,虽然圆领的裙子并没有显露分毫多余的肌肤,那鼓囊囊的曲线也让人口干舌燥。饶是裙子样式典雅大方,当身子的曼妙曲线被勾勒出来后,女子无可挑剔的仪容体态却散发着致命的性感。但我却无法将视线从她Jing致的脸蛋上移开。纤长的秀眉下,淡淡的黑色眼线描出一对水润的凤眸,深色的双瞳似乎跃动着某种低沉而躁动的火焰。她高挺的鼻梁和立体的轮廓为那妩媚之极的容貌添了几分深邃,涂抹了艳红色的丰厚朱唇稍稍勾起。这是一张我许久没有见到过,但是时不时会想起的脸。十年岁月的洗礼没有冲淡她的美丽,反而是让她艳丽的气质增了一抹成熟的妖娆。离开高中之后,并没有很多人让我牵挂,但是,也许她算得上例外之一。「好久不见,陈洛」女子走上前来,伸出手微笑道。「好久不见,乔欣然」我握了握她的手,忽然像是回到了高二那年一样。那时候,这个容貌不输班花,每个星期都要应付一个新的追求者的女孩也是在郑常突然的介绍下,与我认识。那时候,我并不是很明白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女子。事实上,就算是十一年后的今天,我也无法说自己能娴熟地与这种美丽得有些锋利的女性打交道。然而,我却出乎意料地与乔欣然相处得很愉快。高中时我话比现在少多了,而她则话特别多,经常把我们俩人的份一起说完了。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才那么融洽吧?饶是如此,在毕业之后,除了偶尔在朋友圈看到她发的动态与节日的礼貌性祝福,我们便再无其他的联系。回过神来时,郑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还有人要去碰杯,先离开一阵,走开几步之后很明显地往我们的方向眨了眨眼。我微微地苦笑。郑常这人,是从来不懂得含蓄的。「这些年来,竟然都没有再联络过呢。这算是我的错还是你的?」乔欣然在双手抱在胸前,耐人寻味地看着我。「五五开吧。听说你去南京读书,还出国深造了?现在住在哪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乔欣然一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豪,但也不缺钱。乔欣然把玩着发丝答道:「嗯,去美国逛了几年,体会了一下美利坚的风光,现在兜转回来,准备定居在上海了。你呢?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复旦才子啊」我点头道:「毕业证是成功拿到了,但是才子实在是无法担当」「哈哈哈,不是吗?我记得你还是当年的文学部部长来着」我含笑道:「你也是我们的英语代表啊,更是学以致用,出国留学了。我进了文学部纯粹是因为八股文写得过关,跟艺术天赋和才华无关。事实上,我是文学部里唯一一个不写诗的」乔欣然拍了拍手呼道:「啊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们部门里那几个男生当初可是搞得我烦得不得了啊,三天两头地给我塞情诗。若是写得好倒也罢了,偏偏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形容词和意象,看得我都为他们尴尬,到后面直接扔了」我无声无息地与那些今晚也到来同学会的部员们划清了界线:「所以我早早便认清了自己的局限,没有自取其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