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砾,躺着极为不舒服,不过一想洛素允在这里睡了整整一年多,他便什么也顾不了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石缝中射进耀眼的阳光,杨宗志偏转过眼睛,避开刺眼的视线,睁眼一看,洛素允姿势不变,正痴痴的凝视着自己,见到自己醒来后,赶紧又收拾情怀,闭上秀眸,绯唇翻动默念起来,杨宗志不用去听,也能知道她又在念什么“挽歌为舞”之类的偈语,就好像和尚喇嘛爱念阿弥陀佛一样,不过这姑娘虽小唇嗡动,俏美的脸蛋上却是红彤彤的,美妙如同蛇果,在晨阳下看着分外剔透韵色。
杨宗志嘿嘿一笑,翻身坐立起来,大声打了个哈欠,随手挥舞着胳膊和,美美的睡了一夜后,药性竟然变淡了不少,一身功力恢复了七八成,拳头挥出去,带着虎虎风声。
走到洛素允的对面坐下,捻起石桌上一块坚硬的鱼干放在嘴中,咬得咯噔直响,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对头的仙子,这姑娘确实美得难以用笔墨形容,她的小脸长得极为Jing致,瑶鼻高挺,秀眸狭长,每一处都妙到毫巅,搭配在一起更是乱人心扉。
过去曾听人说,古时有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可洛素允便是不笑的时候,便能让人转不过视线去,史敬曾经说过,在在这位淡雅如仙的姑娘面前,所有人都要惭愧的抬不起头,就连他老人家也不能例外,史敬说这话时,甚至还没见过洛素允的真容,只是隔着薄薄的面巾观感,便有这么深刻的体会,若是他能够看洛素允一眼,会不会也像杨宗志这般目光灼灼,嘴角微张,鼻息都屏住了。
或许是受不住杨宗志火辣辣的目光逼视,洛素允的小脸上越来越红,腮晕鲜艳欲滴,小嘴中也念得乱七八糟起来,她倏地睁开秀眸,朝杨宗志恨恨的瞥了一下,放开轻媚的姿势,站起来道:“我们……我们走吧。”
杨宗志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洛素允走到大门口,两人回头向内观望,洛素允倒是透出一丝不舍来,秀眸中瞬时挂满了珠泪,杨宗志叹气道:“你还有什么细软要收拾了么,咱们这一走……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嘤……”
洛素允娇昵的抽噎一声,伸手抹了抹腮边的珠泪,摇头道:“没有了,我自幼在神玉山长大,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带走的。”
他们一道关好木门,穿过悬空洞,来到前厅的院外,见到陆陆续续不断有些弟子们赶来,背后都挂着小包袱,作好了远行的准备,大家结伴来到一座孤孤的木房前,跪拜下来,朝里面娇唤道:“师父……师父……”
话刚出口,便有雪雪的抽噎声传出,杨宗志背着手站在她们身后,心下一时不禁感叹,这些姑娘年纪都小,有生以来头一次要离开师门,去江湖上闯荡,他一时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对是错,见到这些女子过的闭塞苦闷时,心里有强烈的逆反,待得见到她们真要出门远行时,却又不知是不是对她们真的好,她们从此就要舍弃师门,变成流浪的浮萍,运道好了,或许能开心快意,遇人不淑的话,或许又会命运多舛,浑然不由自主。
洛素允也跪在众人的前面,垂着头扑簌簌的向下落泪,海风吹起她的衣襟发丝,浓雾划过,看着飘飘欲仙,过了一会,木屋被人从内打开,浓雾中走出一个窈窕丰丽的身子,洛素允抬眼一看,哽咽着唤道:“丁师妹……”
丁娆娆面着淡巾,穿着缎蓝色的丝袍,海风荡起她的长长裙纱,看着似近又远,她缓缓走到洛素允的面前站下,低头看了看众位师姐妹,娇声道:“洛师姐,你……你起来吧,师父说她不愿见你,让你自己下山便是。”
洛素允娇啼拜首道:“师父她还生我的气么,她都不愿出来见见我们?”
丁娆娆叹气道:“嗯……”
垂着小脑袋又道:“杨大……杨公子,师父她说,你要神玉,便自己去沸泉中取出带走吧,从此我们神玉山名存实亡,凤舞池门人……再也不会在江湖上出现啦。”
杨宗志听的一怔,恍惚觉得此刻的丁娆娆有些不认识,昨夜之前,她还一直叫自己大哥,此时却是变成了杨公子,这且不说,自她出门之后,甚至都没有用眼角扫过自己一下。
杨宗志眉心一蹙,继而又想:“梵妙霓居然这么轻易的,便答应奉送神玉。”
上山之前,也曾设想过千辛万苦,别人的种种留难,神玉既然是山上的圣物,人家不愿意给,也实属平常。
现在梵妙霓猛然转换态度,变化的连杨宗志都有些不敢相信,心下默念片刻,又有些微微恍然:“看来昨夜之事,对梵妙霓打击颇大呀。”
她被过去的故人费沧所害,又险些落入费沧之手,造成清白不保,最后手下弟子们纷纷苦求出山,梵妙霓心灰意懒之下,愤而关闭凤舞池,送走神玉,甚至都不愿出来和离行前的弟子们相会。
杨宗志叹了口气,点头拜谢道:“多谢尊者了,还请姑娘代为转告,小子用过神玉后,必将神玉亲手送回,请尊者宽心。”
丁娆娆摇头道:“师父说,不……不必了。”
眼角低低的垂在下面,杨宗志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