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桂阿身边这么些时日,目睹了他每每将别的长老气个半死又毫发无伤全身而退,长孙景山自觉已经充分掌握了吵架的Jing髓,他学着汲南的模样,肃着脸,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这么迫切的泼脏水,莫非是你们自觉星辰战赢不了我大荒宫的弟子?”
四下无声,般若仙府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为了韩怡月出头。
咳,说到底,这些弟子不过是一团散沙,平时笑闹可以,真的让他们为这其中的任何一个出头,皆是不情愿的。
“即便真赢了,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桂阿慵懒的语调从空中传来,下一秒,他落在了长孙景山的身旁,随手一挥,直接将之前大放厥词的那几个弟子全部隔空击飞。
rou体重重跌落在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不少弟子俱是心惊对望。
这位大能又是什么来头?
“不过是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罢了。以金丹期弟子对战筑基期弟子,居然还有脸皮在这里吹嘘功绩。”
一番话,直将喜欢标榜自己正义凛然的大荒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
“桂阿。”同样落于他身侧的田虚夜似模似样地唤道,长叹一声,“大荒宫以和为贵。”
般若仙府来的长老是丁芷兰,她年轻时与鱼令莺有些渊源,又向来不爱理事,对朝婉清感观极差,见此也不愿为他们出头,直接将人无视。
丁芷兰落在了朝婉清身前一步,浅黄色的衣袖上绣着的小鱼儿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仿若在浮空游动。她兀自对田虚夜点头示意:“田真人。”又对桂阿笑道:“玉颜君,好久不见。”
哪怕是因为鱼令莺的缘故,田虚夜也不会落她的面子,略一点头,桂阿见此也缓和了神色。
几人稍微说了几句话,般若仙府的掌门常云也从云间斗的场中赶了过来。
说句实话,若非是这朝婉清是玄宁如今唯一没有离心的弟子,常云才懒得理这些闲事。
他刚一落地,余光便见到朝婉清顿时扬起了笑脸,径直冲他走了过来,嘴里还叫着“掌门师叔”,像是见到了靠山,态度无比亲昵。
周围弟子艳羡不已,更有几个之前未站在朝婉清一边的弟子不禁露出了意动之色。
朝婉清与掌门关系这般好,也许自己跟着她,真的也能得到掌门青眼呢!
常云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甩了甩袖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朝婉清,笑呵呵地开口:“难得见大家齐聚——”
这番客套的场面话,在常云的目光触及到那道隐匿在桂阿身后的紫色身影时,戛然而止。
“……萱儿?!”
常云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他直接上前想去辨认,被桂阿闪身一挡,将人遮得严严实实。
想起之前苍柏和他说的那些话,桂阿不悦地皱眉,这般若仙府和纯戴剑宗之人,怎么动不动就想要上手?
“常云掌门请自重。”桂阿毫不客气地开口,“这是我家弟子,常云掌门可不要错认了才好。”
只是你的弟子?
那她的侧影,为何会和我失踪已久的女儿那般相似?
常云嘴唇嗫嚅,深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在下失态,望桂阿真人海涵。”
“我见令徒自觉颇有眼缘,真人可否请她上前一见,也算全了这段缘分?”
常云实在情绪激动,因此并未注意到,在自己身后,朝婉清惊慌的眼神,以及不自觉攥紧的手指。
若那女子真是掌门的故人……自己岂不是又要凭白失去一个依仗?!
星辰战
桂阿见常云神色不对, 不像是故意挑事, 更像是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亲近之人。因此桂阿合上折扇, 不再阻拦,微微侧过身, 示意秋萱上前。
常云满怀希望的抬眼,在目光触及到秋萱正脸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直将常云的心冻得发寒。
这女子花容月貌,姣若秋月,柳眉弯弯,看着就很温柔大方。这是一个无论她走到何处,都不是那种会让人生厌的容貌。
只有一点。
她并不是萱儿, 不是自己的女儿。
到底谁执掌了般若仙府多年的常云,失态也不过几秒,常云立即打起Jing神, 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笑意更深:“你这徒儿很好, 若是玉颜君不介意, 待此番比武后,我想送她个小礼物,聊表心意。”
这安排就很巧妙。
倘若盛鸣瑶比武输了, 那么常云此举便是安抚。倘若是朝婉清输了,那么常云也不算是刻意示好。
到底是掌管了第一宗门多年的老家伙,这点心机还是有的。
田虚夜捋着胡须, 呵呵一笑,端的是仙风道骨:“这些都是小事小事,不值一提。常云掌门不如先与我等一同入场,这星辰变可不等人啊。”
这倒是。
星辰变的比武擂台造型奇特,从空中向下俯身,像是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