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捏着糖葫芦的指节发白,原本喉咙中香甜的滋味都开始发腻,最后竟变得有些涩。
这种毫无准备的遇见故人的套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不用细想,盛鸣瑶已经在心中得出了答案。
——沈漓安。
怪不得此次万道会武他并未露面,原来是外出游历了。
也正是奇了。
短暂的荒谬过后,盛鸣瑶的思维又开始天马行空。
曾经几乎从不愿意下山的‘仙府鱼的触角般四散挥舞,稍有不慎,就要被它掠去了一层皮去。
可惜,在苍柏面前,它也就维持了几秒这样的嚣张。
鬼卵爪像是有神智一般,知道挣扎恐吓都无济于事后,它乖顺地蜷成一团,落在了苍柏的掌心。
“大荒宫的弟子。”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春来传来,下一秒,清冷出尘的白衣仙人落在了苍柏后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冷漠厌烦:“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虽还不算般若仙府的地界,但也差不了多少。
万道会武尚未结束,人多口杂,通常大家在夜晚时都不会彼此打扰,更不会靠近他人门派的地界,以免落人口实。
听见这好似质问的话,苍柏莞尔,他合起手掌,站直了身体,这才转过身对着面前的玄宁一笑。
“真人不要动怒,在下不过是寻物至此,绝无打扰之意。”
容貌绝色的少年郎被月色笼罩,眉目舒展,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不卑不亢,出尘绝艳。
假使盛鸣瑶在,她一定会在心中默默赞扬苍柏的美貌,又出言夸对方笑容干净清澈。
苍柏这么想着,笑得更加开坏了。
“你笑什么?”玄宁冷冷问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意皮相外物之人,只是在玄宁眼中,苍柏如今这个笑容与挑衅无异,话语更甚。
“不笑什么,这是习惯带着笑了。”
苍柏眼睛仍是闭着的,墨色长发被玉冠束起,有一些散在了肩头。在听到玄宁的话后,苍柏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就连开口时,语气都染上了三分笑意。
听着就让人心中没来由的发堵。
“真人不喜欢笑吗?那真是可惜了。阿鸣很爱笑,也很爱看到我笑。我每次一笑,她心情都会变好。”
若说之前还是有所收敛,那么这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玄宁神色愈发冰冷,似是将漫天霜雪都凝在了眸中。
他又哪里看不出面前这人是在对他挑衅呢?
偏偏玄宁并不能出手。
但凡他还抱着一丝心思企图和盛鸣瑶缓和关系,那么玄宁就不能动手打伤她门派中人,尤其是在没有摸清这位弟子底细的情况下。
敢孤身一人在般若仙府的地界附近徘徊,本身还是一个瞎子,却偏偏能直接道破他的身份——玄宁出来时,同样掩去周身灵力,模糊了样貌。
这是般若仙府的一种独门秘法,就连剑宗那位都未能勘破,面前这人却一眼道破了他的身份。
这说明,他的修为起码在滕当渊之上。
滕当渊已至元婴中后期,那么此人至少化神。
所以,大荒宫何时又来了一个这般厉害的人物?
玄宁眸中掠过几丝暗光,在人前他从来遮掩的很好,半点不会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你口中的‘阿鸣’,可否知道你的修为已入化神之境。”
“她当然知道。”
苍柏抬手拿下了覆盖在眼睛上的白绸,将它翻了个面,置于掌心,白绸材质顺滑自然下垂,随着晚风轻轻飘起,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可尽的话语。
这白绸用于时间和裁剪粗糙的缘故,边角处已经有几分老旧磨损,但是在面前出尘绝艳的少年郎手中,到是为这雪白更添几分艳色。
“玄宁真人,你作为阿鸣曾经的师长,难道竟看不出这是什么?”苍柏语气带着三分笑意,细听之下,还有一股令人恼火的戏谑。
老旧的白色绸带在月色的照映下,如同溪水潺潺流淌,波光粼粼。
原来这白绸是玉泪丝,看着色泽,更是极其难得的珍品。
若说刚才玄宁还没分神注意,那么此时此刻,在他眼尾余光瞥见到那翻过来的白绸上的字,在这一刹那,玄宁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恼怒与暴虐终于顷刻间爆发。
周围点缀的花纹,是般若仙府特制的徽记。
除此之外,每个般若仙府的亲传弟子都会将他们的名字绣在衣领内侧。
而被苍柏捧在掌心中的那个字,是“瑶”。
乱
这个‘瑶’字, 本该呆在玄宁赠予盛鸣瑶的法衣的衣襟处。
至于那件法衣, 本是玄宁用玉泪丝与种种珍贵奇宝一并炼制后, 在盛鸣瑶第一次打败游真真后,赠予她的礼物。
它或许代表着对曾经的小小补偿, 或许是一份对着与自己性格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