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隐隐感知到他钻进薄被里搂住她。
具体在忙什么,了悟没有说,衡玉也没有去问。他接下来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狙击帝魔祖,事关重大,相关细节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能说的话他都会主动告诉她。
休息几日,直到体内灵力完全恢复,衡玉再次加入猎杀邪魔的行动。
知道帝魔祖在盯着她,所以衡玉出城行动时没有离开太远,主要负责接应和增援任务。
暴雨越下越大。
这样的恶劣天气似乎更能激起戾气,杀戮越来越重。
血ye滚落时被雨水冲刷,衡玉戴着斗笠走在林间小径时,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真的连林间积水都是浅红色的。
察觉到前方的灵力波动,衡玉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接瞬移而去。剑光皎皎斩破连绵的雨水,如横空出世般落到邪魔之中炸开。
雷霆孕育在归一剑里,随着归一剑斩去的同时爆发,即使是元婴初期修士,也难逃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锵——
长剑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
有元婴中期邪魔迅速拔剑,格挡住她的攻势。
但就在下一刻,异变突生。
雷霆和九天雷火同时从他脚下冉冉升起,强行限制住他的移动。
衡玉趁势左手刺出匕首,在邪魔心脏处搅动几下。
用力拔出匕首时,黑色的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还没停留几息就被磅礴大雨尽数冲刷掉。
那个元婴中期邪魔猛地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在几个照面间便彻底死去。
等衡玉再次环视周围时,发现已经没什么邪魔站立着。
倒是角落那里的战斗还格外激烈。
目光随意瞥去,衡玉原本想出手帮忙解决掉那个元婴初期的邪魔,但当她认出正在攻击邪魔的修士时,衡玉愣了下。
——身穿道袍,气度渊然。正是多年不见的故人道卓。
他不过是结丹巅峰修为,但现在似乎采用了某种秘法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以至于他和那位元婴初期邪魔交手到现在,居然一直没有落过下风。
她在他们真正穷途末路前顺利赶到,这么疯狂行事自然不是为了保命。
那应该就是为了报仇吧。
当初慕欢是死于一位元婴初期邪魔手下,正和道卓缠斗在一起的邪魔,怕就是吞噬掉慕欢心脏的那位吧。
衡玉静默于原地围观,没有出手帮忙。
她觉得,道卓应该也不想她帮这个忙。
一刻钟后,道卓浑身都是血ye。
他剧烈咳了好几声,身体已经彻底脱力,使用秘法的后遗症越来越剧烈。但他还是强忍着,踉跄走到那位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邪魔身边,手中拂尘刺入邪魔心脏,带着疯狂的力度将他心脏彻底搅碎。
确定邪魔彻底气绝,他也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来,把衣襟染得一片狼藉。
“丹药。”不知何时,衡玉走到他身边,递了丹药过去。
道卓深吸几口气,服下丹药后勉力道:“多谢道友。”
他抬眸,似乎是想看清衡玉的容貌,还没等他看清,已是先一步闭眼昏死过去。
衡玉思索片刻,觉得他那声谢里,怕是不仅仅在谢她赠送丹药之举,还在谢她没有出手击杀那个邪魔吧。
世间情爱一事素来奇妙。
舞媚的内门任务以失败告终,在那之后她依旧与剑宗俞夏纠缠不清。
慕欢的内门任务顺利完成,此后她与道卓却彻底断掉联系,形同陌路。如今慕欢身死,他却心心念念为她复仇,连这种损伤大道根基的秘法都不惜动用。
直起身来,衡玉看了眼身后那些道宗弟子,知道他们会照顾好道卓,便不在此地停留,飞快赶往下一个地方进行增援。
连着增援几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衡玉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出动的元婴期邪魔格外的多。
寻常时候,一天杀掉两个元婴期邪魔都算多了。
但这一回她杀掉的元婴后期邪魔都不下两位。
各种念头在衡玉脑海里一一掠过,最终她只得出一个结论:行动快开始了。
这场行动帝魔祖在等着、无定宗在等着。
就是不知到最后谁成了螳螂谁成了蝉。
森冷而威严的黑色宫殿上首,帝魔祖饶有兴致地支着下颚,随手把玩着手中玉简。
玉简里记录着衡玉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反复观望玉简,他唇角轻轻弯了一下,声线低沉而优雅:“在元婴后期能做到这一步,的确很强。”
“但很可惜,也只是元婴后期而已。”
就像那位先天佛骨,同时掌握两种互相排斥的力量,能够轻轻松松越阶而战,但再怎么越阶而战都不能改变他只是化神初期。
他的下属跪于地,神情恭敬谦卑,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任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