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四季如春,常年都是花团锦簇,这么个鲜亮的地方,师妹不喜欢,总是告诉他:「若能回太虚山该有多好!我们不要飞昇,自由自在,在那里做一生的神仙伴侣。」
他叹了气:「你说想飞升,看看天界是不是我们曾经的故乡,我们努力了一千年,如今却想放弃。你想过灵犀吗?她适应了天界的生活,难不成陪我们回太虚山去?」
师妹笑着说:「灵犀都一千多岁了,早就不是当初襁褓中的婴孩。你是她师兄还是她爹?我们顾好自己便是。」
他想起灵犀的天真浪漫,千年来他们三人竟没什么变化。太虚山寧静而美丽,太虚山种种恍若昨日。
他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待灵犀嫁人,你想到哪儿我都陪你。」
师妹蹙着眉说道:「只好如此。」
他拨了师妹的瀏海,想起前些日子灵犀让人构陷一事:「是天界的勾心斗角让你厌烦吗?」
师妹沉yin了一会儿答:「我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无时无刻盯着我。」
他反问:「难不成太虚山没有吗?」
师妹冷若冰霜,很是郑重的说着这句话:「你说得不错,太虚山确实没有。」
他没将师妹的话放心上,只当她思乡心切胡搅了个藉口。一日酒后他们成就好事,他担心师妹已有了身子,连忙筹备起婚礼。
他接连上值,那时天将都要轮流打扫魔界战场,他不让师妹去,以至于他一连三天不曾闔眼,累得在天帝寿宴打盹。师妹在他的耳边说:「师兄,你不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累的一天?」
他笑答:「有谁真的是铁打的身子吗?」
师妹依旧在他的耳畔低语:「你那『铜墙铁壁』还不算?」
他用「铜墙铁壁」禁錮了不少魔界人士,还有运回魔界的法宝「溯日镜」。天帝寿宴上「溯日镜」可成为了仙女们的头筹,各个都拿出看家本领,只为了赢得溯日镜!
他哭笑不得:「要是能算,我何至于累得像条狗?」
师妹才说:「那你下次别自作主张替我打扫战场,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打扫战场而已,又不是随军出征!」
他点头说好,随即聊到了这次受封斗神天女的蛇族侍女时茜身上,师妹说:「这时茜当真这么厉害?」
他答:「力大无穷,使鞭又刁鑽得不得了,这次攻破魔城她得了首功,是当之无愧的女战神!」
师妹问:「比起我呢,谁厉害些?」
他忍不住捏了师妹的脸蛋:「你还是回家睡觉吧!」
师妹轻拍了桌,却在他耳边吼他:「你敢看不起我?」他被师妹吼得头昏眼花,直接趴在桌上睡,偏偏师妹还往他耳边吹气,吹了几轮他笑了出来:「不敢、不敢,你最厉害,女侠饶命!」
师妹狡黠一笑:「要人饶可得拿出诚意来,寿宴完你且乖乖回去,我来替你上值。」
他那时想着寻常的守城门工作不比打扫战场危险,摸了摸师妹的头,笑答:「那便有劳你了!」
他万万想不到师妹因此而死--时茜欲带灵蛇真君的魂灯与小殿下的灵骨下凡,强闯南天门杀了银霜!
他抱着师妹落下数不尽的悔恨泪水。很怕疼、很怕累,又爱美的师妹睁着不瞑目的双眼,她如雪一般的肌肤更映得血是如何鲜红,她七孔流血,胸口还有个敞开的血洞。忽然间他想起了师妹说过:「我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无时无刻盯着我。」
师妹的天赋特殊,在她筋脉尽碎又被挖走心脏时,他几乎能确定师妹当初说的是真话--天界有人盯着她,只为了挖走她的「法器」,那人又为了掩盖罪行击碎师妹的经脉,散尽她的修为!
或许那人支走了同守城门的斯年,又利用时茜杀她!
到了这里他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比如师妹若有意识,定能驱动法器,若驱动法器,时茜再如何驍勇也不可能挖走师妹的法器!
师妹的法器只有在她「活着」时才有用途,师妹死了法器自然也「死了」,他们挖走废铁一样的法器有何作用?
不久下达一道惩罚:「斯年与银霜守城不利,放了时茜下凡。罚两人一世为人,此生劳苦多灾,百年之后回归天界。」
一个散尽修为的神仙要如何过完劳苦多灾的一生?他想都不想领了师妹的罚下凡,又封了修为在玉珮里护着师妹。
他回首这个四季如春的美丽地方,忽然得了跟师妹一样的想法:这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徒有其表,还不如咱们的太虚山呢!
师妹,来世再见!
容大河终于醒来,他早就忘记梦见什么,只有心痛忘不了。他见云霜再度爬上他的床,叹了一口气。
他趁着天色尚早出门砍柴,归来时在门口遇见了从来没见过的少女,他的一双眼皮跳个不停。
少女自然不像云霜那般Jing緻,可跟村里的人比起来,定差不到哪里去,丰胸细腰圆tun,他想起了金花婶所说好生养约莫如此。
少女跟他招手:「容大河,我叫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