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那张Jing緻的脸庞,不笑时犹如冰雕一般,那双青眸也格外凝寒。
云霜从没见过四姐这般严肃的模样,她见四姐抬起手来,她深吸一口气也闭起眼来。
她知道四姐为何要打她--不告而别!她为容哥流了太多眼泪,不敢让家人看见,若一巴掌能抵消,那也太便宜她!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的颊面,她听见轻轻的啪嗒声,睁开双眼,四姐的伞已经落地,让风吹了好几转。
四姐将她抱在怀里,她的眼泪正在眼眶打转,颈子却已经shi润,她说:「姐姐,我想你了!」
原来她已经比姐姐高,原来她的不告而别会让姐姐流泪--她以为她四姐是铁造的,绝不会软弱、也绝不会流泪。
她倒寧愿四姐打她巴掌,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也好过如今见到四姐为她落泪。
不过四姐就是四姐,哪里是省油的灯,她的感叹没太久,姐姐便伸手拧了她一把。
「唉哟、唉哟、唉哟,姐姐轻一点!」
她听见四姐说:「想个屁,你想我会不告而别?」
她哭笑不得揉着腰:「对不起。」
四姐问她:「如今还走吗?」
她说:「还走的,有些事情想弄清楚,不弄清楚我不甘心。」她全身绷紧,正等着四姐捏她,不料一头雾水被推开,她见四姐褪下一串黝黑的佛珠:「戴在身上吧!」
云霜摇头:「我不信佛,这串佛珠自然与我无关。」
四姐不发一语拨动佛珠,不久弹出一颗人一般大小的珠子,珠子黯淡无光,却隐约可见里头有一隻巨虫。里头那隻巨虫忽然朝她吐舌,吓得云霜倒退了好几步。
「这是沙虫,喜食rou,大圻山第一次烧山时,鑽出了一堆沙虫,吃了不少人。住在大圻山的人以为天要降大难,所以才出现这种专门吃人的妖孽!」
云霜那时自雪原返家,照惯例先去找容哥叙旧,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烧得火红的山,也不知是山的红染了晚霞的云彩,还是晚霞的红化作了火烧了山,那满山遍野的红光看得她胆战心惊。
她小时候玩火,将她那身漂亮的银毛烧成了焦黑的捲毛,从此怕火怕得要命,那当下她全然不畏火跑上山去。
倘若那时大圻山已经遍佈沙虫,她怎么没遇上?难不成那时沙虫已经吃饱,找地方歇着?那么她找不到容哥会不会是??
云霜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容哥被沙虫吃了吗?」
四姐说:「被沙虫吃了,还是烧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无论真相如何,大圻山为何出现沙虫?」
「沙虫只出现在沙漠,大圻山是沙漠吗?若说出现在边陲的碧县还差不多!」
云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姐姐要告诉她沙虫来得蹊蹺,出现在大圻山一定是有心人为之。
没等她消化这件事,四姐接着说:「这串佛珠的原主人-—寂念大师曾在十八年前的大圻山逮到一隻即将化Jing的沙虫,它吃了作恶多端的欧阳家一共两百九十六人,再吃一个整数它便可成魔!」
「云霜你听懂了吗?大圻山并不是偶然出现沙虫,而是有人将这里当作练蛊场,等着炼出蛊王!」
「没有人知道他为甚么要练蛊王,要害人?要突破天劫?还是要练器?」
四姐收回那颗佛珠:「我捉这隻沙虫就是为了告诉你,容大河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背后的人有大能耐,万不是你这隻道行不到二十年的小狐仙能左右。你带上这串佛珠防身,别让我为你担心!」
四姐将那串佛珠塞给她,她将佛珠塞回四姐手里:「我不要!」
四姐着急的说:「若你有你姐夫的能耐我何必煞费心机?容大河一定希望你活着,你不是要找出兇手吗?带上佛珠好好保护自己,抓出凶手,回到温柔乡来,届时再将佛珠还给我!」这串佛珠最终还是进了她的储物手鐲。
云霜跟四姐回了温柔乡,这个中秋难得全家到齐,长年不在的狐王爹跟娘都在,他们坐在太师椅上逗着小孙子、小孙女。
狐厨子端出了各式月饼,压着牡丹花模,一盘盘都是圆圆满满,在烛光下泛着光泽,一旁还摆着柚子,桌子上有黄有绿煞是好看。大姐夫捻了一块月饼给大姐,两人有说有笑。
二姐身穿红裙在窗前弹着明快的曲调,往里看香烟繚绕处,四姐与四姐夫正在书柜旁下棋。
原来她已经这么久没回过家,看着家人齐聚恍若隔世一般,忽然听见她娘问她:「小霜儿,这次回来待多久?」
她回道:「明天就走了!」
她娘又问:「这么赶吗?」
她不想多说,只回:「对!」
秋风入窗櫺,冷得让云霜一阵哆嗦,此时她抬眼看向家人,几乎都是双双对对和乐融融,只有她影隻形单,回来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的心里有个念头萌发--她想重建容家,有容哥在的地方才是她家。
隔日云霜告别了家人离开温柔乡,她将那个偶发的念头埋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