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尤其是单身的年轻姑娘独自去饭店吃饭,在这个时代多少有些让人侧目。若这事发生在几十年后,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可现在嘛一个女人自己下馆子,不是太有钱就是不正经。
洪丹匆匆吃完饭,便又去了派出所。在那里等到席征上班后就又对席征说了一回崔星辉与贺之亦这对「兄弟」间的矛盾,希望可以通过这种说法让崔星辉减轻罪名。
人家是兄弟,什么造谣不造谣的,那是家事。
席征刚开始还叫了个同志过来,两人一边听一边认真做记录。可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个叫洪丹的女知青多少有些不着调。
放下笔,席征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洪丹追忆年少时光,而是非常认真严肃的告诉洪丹,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错了就是错了,法律只看结果。
“我们执法程序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你去找原告,若是原告愿意和解你再过来吧。”
洪丹:“……”
悻悻的被席征打断又打发出派出所,洪丹看了一眼手表这才不得不回村。
冬日天黑得早,不早点回去她会害怕。
怕黑,也怕云团团口中的野狼。
洪丹一定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中午吃完饭就去了派出所,她回村的路上肯定会遇到点什么人什么事。
崔星辉只涉及造谣,所以他的案子是最先判下来的,刑期两年七个月。剩下的四人,贺之亦在了解到那四人判不了多久,出狱后还会回村子后便没追究他们的故意起哄诬陷,第一时间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了出来。并且还告诉那些人,如果不是崔星辉,事情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贺之亦在做什么?
他在提前给崔星辉挖坑,树敌——
他只是嘴笨不是人笨,不过是将那一两句在心中打过腹稿的话出来,还难不倒他。大多数人都是争功诿过的性子,如果崔星辉不来云家堡。如果崔星辉不再旧事重提,那几个知青自然也不会「出人头地」。现在将崔星辉推出去,也是一种平息愤怒的好办法。
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回敬崔星辉一二,贺之亦还满骄傲的。
这厢,贺之亦跳出来后这件事的热度就成功转移给了被偷的知青和村民身上。村民们无所顾忌,恨极了打自家财物主意的人,知青却想到了一竿子打不死人后以后还要一起生活的窘境多多少少给放了水。所以四人根据偷盗行为轻重不同分别受到长则六个月,短则拘留十五日以上并处罚款的处罚。
纯无辜的小贺同学只要想到崔星辉要坐两年零七个月的牢,出来后还要面对几个仇视他的人和一村的异样眼光就感觉七二年的夏天提前来临了。
真够温暖舒适的呢。
等到这件事情差不多落幕的时候,云团团找到了贺之亦,一边要回之前的借条,一边将两张早应该交给贺之亦的大团结交给他。
当初是真的担心他和洪丹设套坑自己,这才留了一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那她就放心了。
贺之亦接过那两张大团结也没跟云团团说什么,而是又拿了两张布票给云团团。
“这个送你。”想了想贺之亦又接了一句,“这次的事谢谢你。”
贺之亦想说崔星辉的案子能判得这么快,能有这样的结果,云团团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少作用。可贺之亦到底脸皮薄,嘴也不像云团团那么会说,做起这事来旁人还没怎么样呢,他自己就尴尬得不要不要的了。
这世上不止贺之亦这样,很大一部分人在受到旁人帮助或是得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时想要跟对方说几句感激的话却总是羞于启齿,好在后世可以用编辑文字的方式表达感激之情。面对屏幕和文字,也就少了几分紧张和羞窘。
云团团洽巧是个脸皮厚还擅言谈的,听到贺之亦这么说。当即就表示了一回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不得坏人得逞以及相信贺之亦的人品才仗义直言的。
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办得如此公平合理,云团团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功劳的。所以在贺之亦道谢的时候并未推辞什么。不过那两张布票云团团却没直接收下。
如果只是维持一下正义的颜色和不叫公正掺水就要收些好处,那这世界得多让人绝望呀。
虽然她确实需要一些布票,但她和贺之亦之间的交情还没到随便拿东西的份上。不管贺之亦怎么想的,云团团都用市场价买下了这两张布票。
不过由于是意外支出,所以布票比市场价略低了一成。
拿了布票,云团团就叫上云老太出门了。云团团借了辆自行车载着云老太去镇里坐大汽车,两人直接发跑到县里去买的布。
二月末要去省城,云团团准备给云老太也做件新衣裳,回头领着她nai再照两张相片。
人靠衣装马靠鞍,云老太心忖着不能给大乖孙丢人,穿件好衣裳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大乖孙,于是对这事也可积极了。
反正她也不是差钱的主儿。
祖孙俩个为了时间充裕,还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当天到了县城,见时间还早便先去买布,